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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黑色夜幕一般,要将她一点点吞噬。

    “阿颜”有谁在唤她,这声音苍老沉稳,却又不失温和慈爱。

    眸子缓缓睁开,头顶是白纱的帐顶,面前是容色憔悴的老妇,正拧着两道淡得几乎没有的眉毛瞅着她。

    “母亲。”朱颜霎了霎眼,两道冰凉的泪痕顺着眼角滑下。

    立刻有人用柔软冰凉的丝帕为她拭去泪痕,朱颜转眸,才见一旁伏着青衣的少女,分明是笑着的面颊,却涕泪横流,成了花猫一般的样子。

    “白蘋。”朱颜尽力笑了一下。

    若非看到她,朱颜都要以为自己回到了最初穿越来的时候。

    在那个阴暗的屋内,音色和蔼的老妇自称是她的母亲,悉心照料她支离的病体,让她以最快的方式消除了那时记忆尽失的惘然和迷茫。

    若非若非遇上了可是她后来遇到了谁?

    朱颜敛眉,轻轻捂着额角,“谁?”

    她是不是忘记了谁,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姑娘。”白蘋担忧地看着她,又转眸去寻永无,“永无公子,可需再请老医者过来诊一诊?”

    朱颜顺着她的目光,将略显迷茫的眸子落到了永无身上。

    一袭干干净净的白衣,在帘外透进的微风中轻晃,彷如天上毫无拘束的流云一般。

    “你是永无?”她有些不确定。

    “是。”永无拨开人群走近,向她伸出手,欲言又止,“阿颜”

    朱颜只是出神地望着他,一动不动,都快成了一尊塑像。

    她那种眸色,就像希望从他的身上,看出另一个人一般。

    徐绸珍眸子一闪,低声吩咐白蘋,“白蘋去备些清粥。”接着又给其他人几个眼色,示意他们全都出去。

    “阿颜。”徐绸珍挪近了些,在她近旁坐下。

    再要开口询问。已被朱颜提前打断:“娘亲从前不是这样唤我的,对么?”

    徐绸珍一愣,随即和蔼地笑,“燕子。”

    从她醒来时迷茫的神情看,徐绸珍已经猜到这一次她又遗忘了些许事情,但想不到,更多的事情她却是记的一清二楚。

    “嗯。”朱颜温顺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乖巧得就像讨人怜爱的猫儿一般。

    但一念思及此。心中忽被刺了一下,“我养过猫么?”

    徐绸珍沉吟不语,良久才点头。“是。”

    她知道朱颜想从她口中套问出从前的事情,好让自己记起那些被遗忘之事。

    可她现在多半猜到朱颜忘了哪些,既然她觉得痛苦,所以将那些事情忘了个干净。现在究竟要不要再告诉她?

    衡量片刻后,她仍然决定顺其自然。

    或许因为徐绸珍十余年来始终扮演了一个养母的角色。她对于朱颜的态度始终是半放任的——她觉得,朱颜终究不是她,不需要以她所认定的方式去活着,她认为好的。她想要的,徐绸珍都会尽力为她取来,仅此而已。

    朱颜这一生的路。苦或是乐,要由她自己去走——因为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有资格评价她这一生的苦乐。

    所以,她还是将那些事情旁敲侧击地透露给她。

    说了一会儿,见朱颜神情倦怠,徐绸珍这才缓步离开屋内,留她独自休息。

    第二日,朱颜强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独自前往落座在河畔的玄菟楼。

    白蘋寻来的时候,见她正伏在长几上,面庞枕着一侧手臂,另一只手中擎着支短笔,在铺开的生宣上绘出两支翠绿的莲蓬。

    这幅画,白蘋记得自己曾见过。

    “姑娘”

    “唔,是你呀。”朱颜直起身,笑着向她霎眼,“娘亲寻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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