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比起你小时候还是他好对付些！”至少是正常的孩子，能吃能睡。？

    六娘翻个白眼，她不是突然做回婴儿一时接受不了嘛。

    吴氏戳她额头：“像什么样子！”

    自己却忍不住笑起来。女儿幼时是折腾了点，稍大一些就乖极了，惯会哄长辈开心，生的又讨喜，再没有什么让吴氏更满意的了。

    六娘嘻嘻与母亲小声顽笑，小门小户就这点好，没那许多规矩，少了些锦衣玉食，多了许多自在亲昵。

    中间小七醒了一回，六娘虽然对做姐姐心有余悸，但毕竟业务熟练，有她在吴氏放松不少，忍不住道：“要不晚上你过来跟我睡？”

    别了吧，虽然吴氏还在月子里爹爹也没法情难自禁，但好容易得些自由六娘可不想再被娘亲拴在裤腰带上。

    还好没等她回，吴氏自己就摇摇头：“还是算了。”里间住着她，脚踏上还睡着守夜的婢女，小七和乳娘睡在外间，再让女儿住进来实在挤得慌。

    吴氏算了算家里的房子，除了正房，能住人（主人）的还有东西四间厢房，一个小小的跨院，跨院给了女儿，三个儿子占了三间厢房，最后一间因她在月子里就先让安真未凑合住着，将来肯定要给小七住的。

    前院挤出一间书房一间花厅后余下的房子勉强塞下家里的男仆，后罩房留了两间作库房，其他都住了女仆，不大的三进小院竟是挤的满满当当，要是再生个孩子真是没地儿塞了！

    不，都不必再生，长子明厚已经十二了，再过两年就要议亲，吴氏想想头都要大了，在吴县祖宅占地颇广，吴氏从没想过自己要为房子操心，自来都是发愁给儿子攒聘礼给女儿攒嫁妆，这会子如当头棒喝一般，猛然认识到房子也是个大问题！

    大嫂是不用烦恼这事了，吴氏酸溜溜地想，大房只有一子一女，住的不要太宽敞！

    酸归酸，吴氏却是绝不肯去算计东院的房子的。妯娌间虽然相处和睦，私下却免不了有些比较之心。

    士农工商，士在首，商为末，吴氏商户出身，一手算盘打得漂亮，却仅仅只是识字而已，大房的阮氏却是举人家的娘子，很是读了些书，饶是吴氏素来泼辣，在柔婉的长嫂面前也提不起心气来。

    六娘看母亲神色变幻，不由同情父亲，娘不管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最后都会转化为鞭策爹爹进学的动力！

    默默祝福爹爹好运，六娘若无其事地捏着小七肉乎乎的小爪子玩儿，比比看谁手背上的窝窝深。眼看小七要被闹醒赶紧放开，瞧了瞧屋里的沙钟：“咦，哥哥们怎么还没回来？”

    往常这个时辰应该下学来正房请安了。

    吴氏也回过神来，正待吩咐身边的丫鬟银朱去看看，杏红已在帘外禀：“夫人，小郎君们回来了！”

    安明厚，年十二岁，族中行二。安明礼，年十岁，族中行三。安明义，八岁，族中行五。大房只生养了大郎安明仁和四娘安锦绣。吴氏真真称得上是“好生养”。

    二房三个男孩儿都在永春坊一家小有名气的私塾里念书，二郎和三郎已过了童生试。

    二郎性子稳重，学业还算不错，但少了几分灵慧。安真未已与吴氏商议好，二郎这般踏踏实实慢慢考问题不大，想一鸣惊人是不可能，因而并不打算让儿子去应挤破头的太学学子试。

    至于三郎，聪慧倒是有了，就是过分活泛，安真未和夫子联手压着才勉强在去年过的童生试，若有个闯祸请家长的必是三郎无疑。

    吴氏很是怀疑是不是幼时对三郎娇宠太过了，于是到五郎的时候吴氏和安真未俱都半点不敢放松，严父严母的作风下五郎才八岁，成天跟个面瘫似的半点孩童的活泼都无，如今年岁大了，吴氏偶尔想慈母一下都无处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