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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儿女都是债啊!吴氏吩咐银朱传话让他们先回房梳洗一下再过来,想着大房的两个孩子越发糟心——大房的两个孩子,大郎安明仁年十七,已有秀才功名。
虽没有考上太学,也在京郊有名的溪梅书院就读,今年秋闱准备下场试一试,正在刻苦攻读,月末休假的时候才回来一趟。四娘才九岁,已是小淑女一枚,针线女红很能拿得出手,还跟着大夫人阮氏习字。
想到这,吴氏看看跟前的六娘,虽然自己只是识字也这么过来了,但若让女儿跟自己一样只识字打算盘是不是有些可惜?
吴氏琢磨女儿的教育,六娘却因几个哥哥想起大宁的科举制度的一些异常来,安家一门心思扎在科举这条道上的,六娘耳濡目染也知道些基本常识。
这大宁不单不考八股,而且分了进士c明经c明史c明算c明法五科,按才取士。其中进士科与其余四科相比就好比前世的大学和专科,进士科要求知识广博文采斐然,能知时事能作策论。
其他几科则更注重本科的专长,功名上前面童生c秀才c举人都是一样的,独到了会试后,进士科便是进士,其余四科则统称贡士。
进士初始授官普遍比贡士高出一到两级,这也造成了世人对进士科尤其看重,安真未中了举人后迟迟没有再进一步就是安家指望他能考个进士回来。
六娘突然琢磨这些却是因为看了那本《大宁英雄传》后对这个世界有了些许猜测,结合对前世历史上的科举制度的认知,这大宁的科举制度总感觉像个只取精华不要糟粕的大杂烩,再想想矗立在京都的两大学府太学c国子监那让人莫名生起的熟悉感,六娘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胡思乱想一通,安明厚三兄弟已经收拾好过来了,三兄弟给吴氏行礼问安,六娘再给哥哥们见礼,来回折腾一通,吴氏还来不及问怎么回来迟了,小七“呜哇”一声扯着嗓子开始嚎。
吴氏熟练地伸进包被里隔着尿布往小七屁股下一摸,面色扭曲了一瞬,一旁含笑侍立乳母英娘连忙上前抱起小七去侧间换洗,银朱则打水侍候吴氏净手。
见吴氏顾不上他们,三郎安明礼偷偷摸摸丢给妹妹一个似嗔还怨的小眼神儿,六娘忍不住一哆嗦,默默按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抬脸看二哥:他怎么了?
安明厚笑笑,伸手去揉六娘的头,六娘赶紧躲开:讨厌,人家好不容易扎好的头发呢!
被无视的安明礼更怨了,伸手就要去揪六娘头上的小鬏鬏,被默不作声的安明义突然侧身挡住,正闹着的三人同时转头看他,安明义面无表情
唔五哥真是安家的一朵奇葩
隔着五郎,三郎努力用口型示意:书!书!大-宁-英-雄哎对了!
六娘翻了个白眼,又催,还没看完呢!没错,书是她从三郎那里打劫来的,三郎都无语死了,小丫头才学完《千字文》就要翻天了啊?看得懂吗?
他哪知道六娘装文盲也装得很辛苦——虽然以现在的繁体字来说她确实是个半文盲。若不是无意间翻到点唐末战乱的描写,让六娘意识到直到唐末为止似乎历史都是她熟知的那些历史,对后续发展的强烈好奇才逼得六娘拼着撒娇耍赖恶意卖萌也要把书昧下。
只是她猜中了开头,却低估了古人的脑洞,这本《大宁英雄传》作者极其迷恋个人武力,主要篇幅都用在了把武将吹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上,每次翻页都有种在迎雷而上的悲壮感
不过努力在意淫的海洋中抽丝剥茧的六娘也不是毫无成果,在看到大宁定都京都——即另一个世界的北京后,宁太祖那一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六娘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当下断定要么宁太祖是穿的,要么这本书的作者是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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