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三太太立刻跳出来反对。
老太太哼了一声:“听你们母女说了半天了,我就不能听听别人的话?”
俞定书乐了,杏娘那张嘴她放下袖子,朝老太太恭敬地说道:“全凭祖母做主。”
杏娘装作犹豫的样子看了看青菱,青菱朝她点了点头,她才慢悠悠地说了起来:“今天早上我正在写字,听到院里头有人说话,四姐姐房里的桃根要问我借借祖母前几天给的百年老参,槿霞说我在做功课,让桃根不要打搅我。桃根就骂她一个二等丫鬟管不着她这个一等丫鬟的事,还说槿霞她们是是祖母不要了打发到我们院子里的”她把槿霞说的那些刺儿头话全部省略了,只把桃根酸不拉几那几句独独留了下来,按照青菱之前交给她的,稍稍改了改,全盘托出。
“你胡说!”俞定书一听杏娘有条有理地说了这些话,急了,“祖母,她撒谎”
老太太看也不看她,只和颜悦色地对杏娘说:“六丫头,你接着说”
杏娘往椅子里头缩了缩,道:“我我我听着桃根骂得难听,就让秋鸿去打帘子,想让她进来说话没想到秋鸿刚到门口,桃根就自个儿撞到了她身上,摔了个跟头秋鸿把她扶了起来,她看见我吃祖母给的燕窝,就说说四姐姐只吃得惯血丝燕窝,让青菱把人参和燕窝一道给她送回去青菱说人参一时找不到,燕窝没了,桃根不不肯依,说我们小气,我就让她就把我炖好了准备吃的端走了然后然后紫兰姐姐就来找我们了”
杏娘咽了口唾沫星子,一脸惶恐,扭头看见俞定书的脸,干脆抖着声音喊起来:“四姐姐你你瞪我做啥”
一屋子的人全部往俞定书身上瞧,俞定书被杏娘最后一句傻头傻脑的话噎了个半死,脸一红,赶紧否认道:“六妹妹,我什么时候瞪你了,你看错了!”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不昏,眼不花,几个小的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哪能不清楚她们的人品,看俞定书那副心虚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七八成。这个四丫头,素日里就她鬼点子最多,最不让人省心。
她眉梢一挑,道:“这么说来,这件事跟秋鸿没什么干系啊。”
杏娘低下头:“请祖母明鉴。”
俞定书肯定是不依了:“祖母,你可不能听信六妹妹的片面之词。我房里的一等丫鬟桃根和桃叶最是识大体,怎会做出这等与人结怨的事来,六妹妹说听见桃根骂槿霞”
“等会儿,”老太太一扬手,让她停下来,“我刚才听着就有些糊涂了在你身边侍候的不一直都是丛绣和桃叶吗?这桃根不是新来的小丫鬟吗?”
桃根蓬头垢面的样子自不会被老太太看了去,一早大太太就让人把她叫下去净脸梳头,这会儿正在隔壁丫鬟休憩的小间里头候着,老太太从头到尾不知道这个闹事的丫鬟长啥样儿。
三太太听老太太问起这个名字的由来,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从两个妯娌下手“腾”地立了起来,出列回道:“老太太有所不知,这桃根便是那以前的丛绣。定书看得书多,学问好,说桃叶和丛绣听着不搭,就随口念了一句诗,把丛绣的名字改成了‘桃根’,说这桃叶和桃根的名字才是一对儿”
老太太眉头拧了起来:“是哪句诗?”
三太太识得字只够她会写自己的名字,被老太太问住了,吱吱呜呜答不上话来,俞定书便接过了话头,沾沾自喜地回道:“祖母,是‘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这句诗。”
在场三个媳妇里头,就二太太学问最好,听到俞定书念这首诗,脸色一白,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谁让你改的?让人把名字改回来!”老太太厉声喝道。
“老太太,不就是改个名字吗”三太太从没见着老太太这么大火气,她说出女儿给丫鬟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