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梦砚顿时觉得有些多余,回想起昨夜,已是深夜,又处隐蔽还是被人偷窥监视,梦砚温柔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皇上,王爷。已是初夏了,外头太阳大,何不去殿内饮茶而坐,慢叙畅聊?”
“皇后娘娘说的是,皇兄请。”朱祁钰会意地将朱祁镇请进了内殿。
望着二人并肩离去的背影,一黑一白,一邪一正,此刻为着同一件事情有着相同的意见实在是再和谐不过的事。
梦砚拾起地上那一枚剥了一半的栀子,放到鼻下。
细细闻之,已有暗香。不舍如此美的东西就坠入土中,梦砚细心地拂去了花朵上的泥末,置入袋中。
“娘娘,”直到皇上与郕王进殿,云轩才敢凑上来,“刚才,好险。”
“嘘。”梦砚示意她不要说话,“这坤宁宫,恐怕已不是周全之地。
内殿中,两个男人的声音都有些激动。外头能听清一些。
“所有人都到宫门外候着,没有皇上的命令,不准进来。”梦砚极少扮演一个主子的角色去下令。
一句话后,除了果宁,竟无人抬脚。
“看来本宫得去请示皇上了。”梦砚沉了脸,“要知道,皇上最讨厌违背他的人。”
随行伺候的宫人们,这才面面相觑地退出坤宁宫。
“云轩,你也下去罢。我在这儿伺候着就行。”
梦砚遣下了所有的下人,独留下他二人。
“所以臣弟赞成出兵。咱们大明地大物博,即便如今兵力稍弱,也不至于被瓦剌打败。”朱祁钰继续方才的话题,“只要让瓦剌人撤退,大明就有喘息的机会。如是,加强军事,假以时日,定能一举平了瓦剌。”
“朕原以为,你也会赞成议和。”朱祁镇负手,眼中有不可思议。
“皇兄为何如是想?”朱祁钰不解,“臣弟一直是以大明与咱们朱家的利益为重的。”
“因为你也是贵胄,享着天家富贵,没有必要去冒险。”朱祁镇的脸上,依旧是邪气。
“正是因为臣弟是贵胄,既然享天家之福,便要承天下之责。臣弟一直是凡事‘以天下先’来要求自己的。”
“是皇兄从前看轻你了。”朱祁镇按住了朱祁钰的肩,如同一个真正的兄长,“皇弟已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是国家的栋梁了。”
“臣弟不过是在皇兄的羽翼保护下长大罢了,皇兄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梁柱啊。”朱祁钰此话并不违心,“只是臣弟并未想到皇兄此番竟也愿意出兵。”
“怎么,朕是否平日里看起来并不是个激进的人?”朱祁镇缓缓地,身上有脱不了的阴郁。
“述臣弟直言,皇兄从前似乎并不着意于朝政。”
朱祁镇脸上有挥之不去的笑意,不明所以,亦没有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朕风闻,你的军队,训练有素,什么时候,带朕去见识一下。”
“臣弟不敢,皇兄若不弃,臣弟可陪皇兄前去检阅。”
“你不必紧张,朕不过是去看看。就如同小时候,朕是兄长,奉父皇之命,要检查皇弟们的背诵,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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