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有话要说。”梦砚终究忍不住走出来，打断了二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如此下去，皇上定会责怪郕王，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两个男人的眼神，同时投到了梦砚的身上。她感觉到了那冰与火的决裂感，将她置于炭火之上。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上。

    “皇上，此话臣妾本不该说，身为后宫之人，对于前朝之事，臣妾不甚知晓，亦至死不敢干涉的。但今日皇上因臣妾误会郕王殿下，令臣妾深感不安。郕王殿下身为皇亲，亦为大明忧思不少，实在不该被皇上误解。”

    朱祁镇收了脸上的戾气，负手而立，沉沉道：“你想说什么？”

    梦砚再次福身：“皇上，郕王殿下来找臣妾赏画，不过是借口。”

    此话一出，朱祁钰的脸上立刻有了难色，深感大事不好。

    “那来找你做什么？”朱祁镇压抑住心里的怒火。

    “皇上先别生气，其实，郕王殿下来找臣妾，不过是想拉拢臣妾罢了。”梦砚话锋一转，脸上有着镇定的笑意，“郕王既是贵胄，又是大臣，皇上与前朝大臣关系紧张，这是皇上告诉臣妾的。郕王殿下见臣妾日渐‘受宠’，希望臣妾能向皇上转达他的政见。温柔乡的潜移默化，自然比朝堂上的直言不讳，要有用许多。”

    “政见？”朱祁镇好看的凤眼中，射出两道精悍的光，显然，他还是怀疑的。

    梦砚偷偷看一眼郕王，他亦是惊奇。

    “皇上不信，可问郕王，他此刻，定有话与皇上说。”梦砚转向郕王，明媚的眼中，有浓重的暗示。

    朱祁钰心领神会，立刻抱拳道：“谢娘娘替臣弟牵线。臣弟一直有话，不好说，亦不能说，今日索性向皇兄道明了吧。”

    朱祁镇转背而向花园，随手拈了一朵待开的栀子，拨开那欲开的花叶，不想二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朱祁钰坚定道：“皇上，瓦剌骚扰边境一事，臣弟不同意议和，臣弟赞成出兵！”

    “什么，你赞成出兵？”朱祁镇显然没想到朱祁钰一直中庸稳重，竟然会赞成他这一激进的想法。

    手中剥了一半的栀子应声落地，朱祁镇转身：“说下去。”

    “皇上，瓦剌乃蛮夷之族，无礼且落后，跟他们谈什么礼尚往来c互赢共利都是行不通的，只能拖延他们的野心蛮行，不能长期将其压制。”

    “臣亦如是想，故而与大臣们几番商议不下。”朱祁镇浅浅叹息。

    “大臣们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那些身处高位的，已是富贵荣华，一人之下，若能维持太平盛世，何必将自己陷入兵戈之中？”朱祁钰分析地有条有理，“而那些位低的，也只不过是些高官的走足，本就依附高官而得权贵，此刻亦只是顺从而已。故而，皇上与其说，与大臣们争执不下，其实不过是与几个权重大臣意见相左而已。”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语气中不免遗憾：“朝中多外戚，党争已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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