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整整下了一夜,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才渐渐停了下来。清晨,雨过天晴,秋季的天气格外的爽朗,各种美丽的鸟儿也从自己的鸟窝里蹦达出来,站在树枝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偶尔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在村中袅袅回荡。
村民开始生火做早饭,担水扫院。吃完饭又要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可此时,在村子里的一户人家,却没有半分动静。
厉南曾经的家,家中曾经的云姨,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没了什么气息。厉南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双腿跪地,怀中抱着身子早已发冷的云姨。大黄匍匐在旁边,脑袋贴在地上,眼睛闭着,好象已经进入了梦乡,可它身子不时的抖着,冷吗?亦或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厉南眼中无神,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楞楞的盯着前方,好象魂魄早已飞下了九幽冥府,整个身子如一僵死的躯壳,一动不动。
许久。
大黄微睁开眼睛,小心的望着厉南,它眼中似泪花闪动,鼻头轻颤,口中呜呜。
厉南僵硬的低了低头,脸朝大黄,可是眸中依然豪无色彩,他小声喃喃道:“云姨,别睡了,该起给我做饭了,看大黄都饿了。”
怀中云姨仿佛是一个贪床的孩子,眼眉含羞,樱嘴微笑,好象又做到了一个甜蜜的好梦,不肯醒来。
厉南兀自呆呆说道:“云姨的手艺可真是天下第一,那猪肉炖粉条我最爱吃了,今天可否再做给我吃”
可是回答他的,依然是刻骨的安静。
厉南少神的眼中无声流下了两行清泪,他缓缓的抬起头,望向亭外,天空异常湛蓝,几缕残云悠闲的飘荡在空中,飞鸟从它们身边经过,或是带起了稍许微风,云彩好似伸出手来,朝厉南飘摇了几次,才又慢慢向天边游动。
天近正午,厉南才伸了伸僵硬的右手,翻看着云姨塞给他的物件。
但看此物,类似腰牌大小,长约一尺,宽为五寸,扁平四方,表镀钨金,沉甸甸的。看背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神鸟凤凰,看它姿态悠闲,展翅欲飞,而正面,更是刻着三个风逸飘洒的大字,“凤凰令”!而字的下角,工工整整的现着一方小印。
厉南小心的把这个叫作‘凤凰令’的物件揣入怀中,低头看了云姨半晌,又不禁悲伤莫名。
过了许久,厉南一咬牙,紧紧的抱起云姨的身子,勉强的站了起来。
一夜的不动,厉南顿觉浑身酸痛,可他依然迈着坚实的小步,把云姨送入房中。
来到云姨床前,厉南小心翼翼的躬身把云姨放平在床上,满是伤触的打量片刻,才一转身,跨出房中。
厉南终究还是去找了包茂正,在厉南心里,知道在这个村中,只有包茂正才能有些许权力,也只有他,能担得起云姨的后事。
厉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说出此事后包茂正的大惊失态,可当厉南拿出云姨给他的凤凰令给他看时,他才恢复了稍许神色,恭敬的请厉南入座,仔细的听完厉南的讲述,包茂正眉头紧缩,踱步往复,忖度良久。
另厉南感到意外的是,包茂正最后不仅答应了为云姨操办后事,更在终南山下选了一处风景极好的地界,作为云姨安息之地。
入土当日,厉南批麻戴孝,跟着丧葬队伍,敲锣吹唢,撒遍纸钱。浩荡的来到了山下的那处早已挖好坑墓的地方。
待众人把棺木放入坑中,便要撒土添墓,厉南疯似干嚎一声,跳入坑中,脸紧紧的贴在冰凉的枣材棺木上,手掌轻抚,口中喃喃,潸然泪下。
一旁的包茂正神色也是一黯,点头招呼旁边众人,示意稍等片刻。
厉南这时一点点努力的把棺盖挪开少许,棺中,云姨安静的躺在金色绸缎之上,表情如故,慈祥而淡然。
厉南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