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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方岁三到访的事,宗次郎也许是知道的,可是我们谁也没有特意提起。他受伤的次数越来越多,眼神里闪动的火焰却从未黯淡过。

    每个晚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他身上的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痕,我觉得又冷又疲惫,只能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努力地嗅着那熟悉的青草香。

    连秋天都要过去了,幸好我早早地捡了些细碎的雏菊花瓣清洗好了晾干,装进一个小布袋里面,放在枕头下,淡淡的花香和身边人的味道糅合在一起,让我安心不少。

    前一阵子,我终于得偿所愿地和他一起去了趟岚山看红枫。我们在保津川上的渡月桥边赏枫,红叶漫天飞舞,三两成群的人们穿着优雅地散步。我想拉着他席地而坐,转头看见他神色冰冷。刚刚从寺出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很不对劲了。出门在外,我永远都像日本女人一样温顺地走在他身后,两人之间总是隔了两步的距离。他突然牢牢地攥紧了我的手,低声说:“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小心一点。”

    我两边望望,感觉一切如常,可是我相信他那野兽一般准确的直觉。

    “我们先回去吧?”我紧张地问。

    “不用,”他平静地说,“恐怕也来不及了。”

    终于在渡月桥边,他认真地问我:“如果等会可能会死去,你怕不怕?”

    我平视着他温和的眉眼,他那秀气的脸庞上永远都带着一抹微微的笑意,从容而沉静。

    保津川的水声潺潺,像细雨飘洒在耳畔。我握着他的手,坚定地说:“说什么傻话,我们都会活很久。”

    “说得也是,”他点点头,指着一棵苍郁青松说,“去那边等我一下,好吗?背过去,不要回头看。”

    我犹豫着不肯松开,他却爽朗地大笑着拍拍我的手臂,只说了一句:“等我呀。”

    他的话音刚落,桥面的那边就走来一个瘦高的男人,背上背着个斗笠,双手分别握着一把长刀,还没走近就高声喊了起来:“你就是冲田总司吧?在下二刀流小西义隆,恳请赐教。”

    “冲田夫人,”宗次郎注视着来人,却对我说话,“你好好地站在那里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害怕,等会我带你去吃羊羹。”

    他总是这样镇定,慢慢地把手移到刀柄上,微笑着向对手问好。

    我含着眼泪转过身,整个人瑟瑟发抖,犹如原野上的秋草,凄凉荒芜连成一片,肆意地在我身体里疯长。我想要捂住耳朵,可是刀剑相击发出的声响是那么尖锐,直接刺入鼓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比看到生死搏击的场面还要震慑心扉,那是一种无穷无尽的可怕的想象。

    是过了多久呢?一刻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还是更久?

    周围的人潮早已散去,直到一双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血腥中浇灌的青草香味更加馥郁悠长。

    我知道,他赢了。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坠落。

    “哎,”他叹息着,“还没完呢。”

    不知何时,身后已经集结了一群持刀相对的浪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还得再等等,这次会比较快一点。”他说着,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我看到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一点一滴地流出来。

    “怎么回事?!”我惊叫着,死死抱住他,余光瞥见那些浪人正在步步靠近,不知从哪里生出无限的勇气,抢过他手里的刀,大力将他护在身后。

    “扑哧。”他边咳边笑,说,“姿势不对呀,还是我来吧。”说着便不费什么力气地又把刀夺了回去,“看,应该是这样,腰要下沉一些,天然理心流的刀法没有那么生硬。你啊,再退后几步。嗯,记得捂住眼睛,不然你待会会吃不下东西。”

    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为首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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