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真的没有关系吗?”那些人冷漠敌意的表情令我记忆犹新。
“嗯按说是不能让外人随便进来的。”他笑得眼睛弯成好看的新月,“可是有个很特别的东西,一定得带你来看看。听说是从你们那来的。”
“大炮?你想带我来看大炮?”
“啊,不是的。”他摆摆手,说,“很奇怪的,是一个大箱子,有个人把头钻进去,然后,‘嚓’,过一会就好了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大致能想到这是什么了,但对它会在这种地方出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喏,到了。”他爽朗地喊了起来,一下子从跳到庭院里,像一只飞鸟轻盈地掠到一个穿着平纹灰色丝绸外褂c五官周正的男人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很亲切。
“啊,近藤先生,您拍好了吗?拍好了吗?”
原来这人就是近藤先生。那时他刚三十出头,眉宇间透着淡淡的骄傲,脸上扑着厚厚的白粉,衬得他眼睛特别有精神。他端坐在庭院中,身后的刀架上郑重地放置着一把外观华丽的褚色长刀。
“总司,不要吵,还要再拍一张。你到边上等等。”那人说话的口气却是很和善的。
噢,是在拍照。
我看到前面架起了个大大的暗箱,日本照相师已经在忙前忙后地指挥着两个队员拉好白布。另一头的长廊早已挤满了围观的人,或皱眉,或谈笑,有交头接耳的,也有漠然平视的。
“冲田君那个女人是谁呀?”有人望见了我,遥遥地跟宗次郎调笑。
几束犀利的目光齐齐向我射来,那位近藤先生抬眼瞥了我一眼,绷着脸想要呵斥什么。
宗次郎不以为意,仰着头对问话的人喊:“真啰嗦!大石,待会练剑,我来做你的对手!”
那边立刻响起一阵哄笑声。
他在近藤先生耳边低语了几句,不等对方回答,就扬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跳到我身旁,拉着我往走廊一边的松树下走去,边走边跟我说:“我们待会也来拍一张。”
“带着帽子拍?”我好笑地问。
“当然是摘掉。”他说,“近藤先生不反对呢。”
他的孩子气真令我哭笑不得,只好说:“可是你的同伴们。”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干净的脸上,头略低,长长的睫毛便顺势挡住了他的视线。我不知道他正看着哪里,他的同伴们疑惑的目光一直没有停止在我身上打转。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可我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挨到他身边去,宗次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握住我的手。他不动声色的脸上泛着一点薄薄的红晕,大概是被晒出来的吧。抬头看看天空,四月早晨的太阳真的不大。
他的手心里出了点汗。针芒在背的感觉也令他不好受吧。我暗暗想,于是决定安慰他一下。我悄声说:“宗次郎,我还是先走吧。”
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个人自言自语:“要怎么拍好?站着还是坐着?手要摆哪里?我们也要抹那么厚的粉吗?又不是在演出。”
我一下子想笑出来,紧张感顿时消去了大半。我说:“可以不用扑粉。因为感光不好,为了让脸清晰起来才扑粉的。”
“那你要扑粉吗?”他很苦恼,“我不想的。”
“那好,我们都不。”我捏了捏他的手,笑着说。
过了一会,照相师说“好了”,近藤先生才长长地呼了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似乎是交代了几句话。那个瘦小的照相师边听边对着我们的方向点头。
“到我们了。”宗次郎兴奋地要拉我上前,可是一道突然出现在长廊边的身影却霎时让他顿住了,随之而来的是,原本围在一起谈论的武士们都齐齐沉默了。他们对来人鞠了一躬,纷纷散去。刚刚热闹的长廊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