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帝后二人走后不到一刻,颜芳殿中又乱做了一团,宫女们为难不说,医女们也无可奈何。
李华容又遇上了一个难题。
“公主,您就听大人的话吧,奴婢在一旁陪着您,您只需咬个牙忍一忍,就什么都过去了,千万别拿您自个儿的身子不当回事啊!”阿语自李华容开始看诊时,就一直从旁守着,此时红着鼻头,苦苦哀求。
五米开外只有李华容和阿语两人,沈妙清不允许看诊时还有其他多余的人,内医院的医女们就只能退在外室等候差遣。
不仅是阿语,李华容也面有难色,叹道:“公主,您的疮口如今已是脓成,下官只是将迂腐之处除去便可,若是有些疼,当如阿语姑娘说的,忍一忍便过去了,千万不能延误了救治的时机。”
床榻上,沈妙清一袭牙白里衣,青丝垂落未绾髻,却也是提前进行过简单梳理的,简衣加身,给人一种不似往常那般惊艳的柔美,却也可谓一肌妙肤,弱骨纤形。
对着李华容的是她的侧脸,肌肤浓淡适宜,几日的郁色令其少了一些光泽,也多了一丝异常的红润。待李华容话说完,她才面无表情地转头正视,双目有些混沌,又带着一点锐利,而另外半张骇人的脸因此也展露在两人的眼前。
此刻她那半张脸全然是变了形的!
两道划痕至今未退,非但没有愈合,还越渐鲜红。在伤痕附近,蓦然隆起比栗米还要大一些的脓头,且脓头周围红肿面积达一寸许,发肿处根深坚硬,状如钉丁,几乎快要遍布了她受过伤的那一半面庞。
不看还好,乍一看昔日貌美如花的沈妙清变成了这副模样,阿语的鼻头立马一热,泪水禁不住涌了上来,在眼眶中打转,竭力忍着才没有扭过头去。
“公主,您就听奴婢一次吧,已经耽误了两日,再也不能搁着了,若不然若不然就”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像是含着一口滚烫的热水,接着李华容的哽咽道。
想起李医官先前所说,沈妙清的病实际上十分危急,阿语焦急不已。
“本宫如真生生挨了这一刀,本宫的脸面才是彻底毁尽,请李大人想想别的法子,若要本宫将脸割破,还不如叫本宫去死来得干脆。”沈妙清眼中有着强烈的执拗,沉着脸。
“公主——”阿语面露慌乱,扯着嗓子喊道。
“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再也别提!”沈妙清骤然将阿语的呼喊打断。
李华容没了办法,道:“既然如此,下官只好再去寻求他法,只是公主的状况委实不好,其实若是割去腐肉,伤口还是有恢复如初的可能,在此之前公主若想通了,便再传下官前来即可。”
“李医官你也说了,只是有可能,并非是绝对。”沈妙清板着转过头直视床尾,再也不去看身边的两人。
此话一出,李华容算是彻底没辙,转而嘱咐了阿语好生为沈妙清退烧,之后再带着外室的一干医女回了内医院。
当她把沈妙清的意思传达给几个内医官时,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反对。
“荒唐!长莲公主患的可是疔疮,她不知晓自己的身子状况也就罢了,李医官你作为医者还不清楚?!此种情形之下岂能由着公主自行胡来!”叶文清遽然拍案,怒目而视道。
李华容心中苦涩,现如今她人都回了内医院,就算是受了责备,也无法为自己辩解,可是人家是主子,她只是医官,主子不肯,她难道还能逼着人家割肉?
“叶大人,你这话说的未免有失偏颇。”沈培英不赞同道:“正是因为李医官是医者,才更是忧心病患而提出去脓之法,只是公主金枝玉叶娇贵非常,在其面上下刀,即便是寻常女子都不会肯,何况是公主殿下。本官知道叶大人担心公主的病日渐严重,不过这个关口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