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呼在耳边灌着,吴七七心中正想着事儿,冷不防地被渗透进脖颈的丝丝凉气给醒了神。看着前方蹲着的青年的侧面,她隐隐有种熟悉感。
转而又摇摇头,挥开了自己的想法,惊讶道:“这可是癫疾?这人手段当真了得,这样便治好了?”吴七七盯着青年,开口就问。
子初水光粼动般的黑眸漾了漾,在携风的霜雪中多了一丝柔色,缓缓摇头,道:“到不至于,只是暂时止住了其人发狂罢了。”
吴七七医术虽还不精湛,远远将病人狂躁的动作都看在眼中,也隐隐看出了病态来。
“哦。”听了子初的回答,她点点头,下意识地就相信了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再回头望去,身边的女子侧脸峭立,五官细致,那静极沉极的面容,让她心中陡然一动,不由自主地就将自己的思想跟随着对方而走。
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人只是一介贫民,理当是受惠民局的救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吴七七下意识地就询问子初,等待着她的决定。
子初黑亮的眼瞳锁着前方,只是淡淡道:“先走吧,有此人在,暂不用担心。”说完就抬脚往前踏去。
吴七七神色一亮,马上紧随其后,脚步往前行去时,一双剪瞳却注视着前方的那名青年,仿佛想要为了证实什么,眼底充满了探究。
鱼摊边上,青年为那叫做大郎的鱼贩子施了针后一会儿,边上的那些帮忙之人也就按照他的话放开了紧钳着病人的手。
“大人,大郎的病,可好了?”那原先还在怀疑鱼贩子中邪的小贩子眼神躲闪地望着青年,战战兢兢地问道,心里暗暗害怕,这位大人看起来医术是高,不过,好像不太好说话呀!
青年抬眸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我只是镇定了他的情绪,你们几个把他的鞋子脱去,我还要为其施针。”
小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依言照办,还好只脱个鞋,这大寒冬的,若是脱了衣衫施针,不等治愈,冻也要把人冻死。
雪云压得更低,就在这一会儿工夫,天上又开始飘起密密棉絮般的大雪。
治病这事儿,他们不懂,也不知轻重急缓,学越来越大,这会子在此处施针治病,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事,就让人这样躺在外头,实在有点不妥
“大人,您看,这天说变就变,估摸着不久之后要有一场大雪,不如换个地儿您看?”一个人为难道。
青年语气依旧不好不坏,持针的手停下,道:“送人去惠民局,我这会儿也要往那里去。”说完,几个人一致选出了两个平日与大郎稍微关系好些的小贩,哗啦一声力将人抬到了一辆铺着干草的板车上,再拖着走了。
那青年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便走到了一边还歇着的马车边上,抬脚跨上。
马夫喝了一声,满足地拍了拍饱胀的腹部,手脚也跟着暖了,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儿,挥着马鞭,与那板车一起越驶越远。
关东街巷边一家宅子里。
“爷,有痕迹了。”程枫依旧一袭黑衣,不过在如此冬日却显得有些单薄,他却神色正常好像根本就不怕冷,此刻正如一杆笔挺的柱子,立在某人的身前。
外头正在冰天雪地冷风刺骨,屋子内部却温暖干爽,舒适不已。
“说说。”说话之人面色冷峻淡漠,看他薄而弧度完美的唇似乎又似轻轻弯了一抹弧度,但又体会不到一丝笑意。
“白日在暗中护着姑娘时,看到了一个小子偷了她的钱袋,属下留了一个暗影后边追上想要夺回,遇上了商流团的走狗。”程枫一字一句道,没有丝毫动容,可见其心稳如泰山。
“继续。”易长卿眯了眯眸子,细细听着。
程枫闻声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