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芸娘从床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包裹,搁在桌子上。【本书由】
“什么?”庄善若不解。
芸娘的眼睛在烛光下眯成弯月,闪闪发亮,她呶呶嘴:“打开就知道了!”
庄善若看着桌子上这个小包裹,只有成人拳头般大小,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她在王有虎那里呆了许久,兄妹两个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连原先计划去如意绣庄的事情也耽误了,径自从王记木器行回到了缘来包子铺。
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过一顿晚饭后,芸娘将贺三打发过去与贺六挤一晚,也顾不得大妮失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了,硬是将庄善若连拉带拽地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庄善若知道,芸娘定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究竟是什么话,她心里隐隐约约也有个大概了。
芸娘见庄善若踌躇,又催促道:“赶紧打开!”
庄善若只得将那小包裹拽到手里,不由得吃了一惊,看着不大,可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庄善若摸出了里面的东西,愣了一愣,手上的动作就慢下来了。
芸娘瞪了庄善若一眼,三两下将小包裹打开,里面露出了几块散碎银子。
“芸娘姐,这是”
“怎么,连银子也不认得了?”芸娘笑眯眯地将这一包银子往庄善若身前推了一推,道,“你收着!”
庄善若强笑道:“芸娘姐,你弄错了吧,我有吃有穿有用,不缺银子!”
芸娘嗔道:“你还尽当我是外人!”她环顾下房间,道:“这儿又没有旁人,只有你我两个,有什么话你也别藏着掩着,尽管和我说!我是过来人,我知道。这心里有事说不出来憋得着实难受呢!”
庄善若垂了头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浓黑的阴影。她伸了手慢慢的,慢慢的将那小包裹的包袱皮儿一层一层地重新将那银子裹上。
“善若,你心里到底是打个什么算盘。也和我漏个底儿。”芸娘蹙起了眉头,叹道,“这八两银子虽不多,可尽力凑凑,怕也是早晚能凑出五十两来的!”
庄善若听到“五十两”,微微一震,抬起头瞥了芸娘一眼,又将头低下去埋得更低了。
“倒是叫芸娘姐惦记着了,不过这事或早或晚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庄善若将那小包裹往芸娘那边移了移,道。“这八两怕是上年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吧,两个侄儿念着书,铺子里里外外大小事体,有些银子在手上总是稳妥方便些。”
“善若,都到这会子了。你还不和我说实话!”芸娘急了,微微涨红了脸,“你若是不着急,我还急什么?昨日小伍为了伍大娘逼他说亲的事借酒浇愁,喝得是又哭又闹的,我还帮着劝了好久——早知道就让他去娶了那家姑娘得了!”芸娘故意拿话激她。
庄善若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两只眸子却在烛光下晶亮,她勉力笑了笑,道:“芸娘姐早就该劝他,听说那姑娘长得极标致,家里也清清白白,端的是良配!”
“你竟也知道?”芸娘大惊。
庄善若淡淡一笑。却掩不住内心的汹涌。
“罢了罢了!”芸娘拍着手叹道,“你们两个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庄善若保持着嘴角那丝已经僵掉的微笑,不答。伍彪他又怎样呢?
“两个都是明白干脆的人,却尽做些糊涂黏糊事!”芸娘跌足叹道。“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却又故意要撇清关系,两个人成日里客气来客气去的。别人不知道内情也就罢了,偏生落到我的眼里,倒是比那百爪挠心还要难受!”
庄善若的声音有些暗哑:“芸娘姐,我是有夫之妇。”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竟有了哀婉之音。
芸娘又气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