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副官回身抱捆草堵上墙窟窿,然后引着山口枝子绕过草垛,直奔大车店墙外,一匹马候在那里。
“骑马走吧!”蒋副官说,“从城南墙豁口出去。”
“为什么救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山口枝子上马,问。
“是谁这不重要,你赶快逃吧。”
“好汉,请你揭开头套让我看一眼。”山口枝子恳求道。
“不行,走,快走!”蒋副官拣起一根树条,狠抽一下马。
山口枝子被马带向远方,消失在夜幕里。
在押的胡子跑了,值班的姚警士受到惩罚,他被绑在长条凳子上,皮开ròu绽。
“你是怎么看的?让他抠开后墙(跑)了。”陶奎元发怒道。
“局长饶了我吧,”姚警士哀求道,“我一袋烟的工夫看一趟……”
“顶个屁用。灌,给我往死里整!”陶奎元吼道。
两个打手给姚警士灌辣椒水,他痛苦地嚎叫,鼻孔、嘴角有血水流出。
“局长,念他是个老警察,又是初犯,饶了他吧。”冯八矬子说情道。
“一群废物!”陶奎元气急败坏地说,气乎乎地朝外走,冯八矬子跟了上去。
进了局长的办公室,陶奎元摘下大盖帽狠狠摔在桌子上,用力过大,大盖帽子滚落到地上。冯八矬子急忙拣起帽子,用衣袖擦擦,正正地放在桌子上。
“人跑啦,我咋向角山荣队长jiāo代啊!”
冯八矬子说向他解释清楚,不是我们没尽心尽力,有人抠开后墙,救走了人。
“角山荣恁好说话吗?他在三江县东街跺脚,西街乱颤的人物。咋会饶过我们,捅到市警察局去,我这个局长也就干到了头。”
“没有那么严重后果,局长。”
“你是不知道跑了的是什么人。”
“一个胡子么,跑了一个胡子捅那么大娄子?”
“单纯是一个胡子可就烧了高香。”陶奎元说,“她是角山荣的冤家对头,不共戴天。”
“我糊涂啦,凭守备队长,叫手下人拉过来崩了不就结了。脱裤子放屁,费这二遍事,多此一举。”
第九章村野奇情(10)
“借我们的手使使……这个胡子是日本人。”
“日本胡子?”
“而且是个女的。角山荣能动手杀他同胞日本人?”
“她咋与角山荣结恁深的仇怨。”冯八矬子想不明白。
“还记得悦宾酒楼,肠子拖落一地的女人吧?”他讲道:被角山荣当众刺死的日本女人叫山口惠子,是山口枝子的亲姐姐。日俄战争后,妹妹一人来满洲冒险,姐来找她……由于xìng格上的差异,她们分道扬镳,山口惠子成为角山荣的情人,山口枝子当了俄匪头目的姘fù,后来又入辽西来绺子……与大布衫子那场豪赌,角山荣押上山口惠子,输给了对方,大布衫不要,角山荣拔刀刺死她。山口枝子进城来,就是要查其姐姐的死亡真相,角山荣深知山口枝子的xìng格,一旦查明山口惠子的死因,她决不会放过他。
“因此叫我们替他杀人。”冯八矬子才弄明白。
“这件事让那帮废物给砸了锅,反而不美。”陶奎元骂失职的警察,而后说,“我们龋ㄗ龋┳虐な帐鞍伞!
“我看不见得,说不准角山荣要犒劳我们呢。”
“八锉子,多大的宽心丸我吃了也白搭。”
冯八矬子掏出一样东西放在陶奎元面前,说:“这可是剂灵丹妙yào……”
“是什么玩艺?”
“一颗匣子qiāng的子弹。”
“这有什么讲?”
“它被磨光,而且很光滑。”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