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简生想起三天前在赌坊里发生的那件事,憋屈到不行,偏生那文后巷的小寡妇又逼得紧,初尝那滋味时,他只道是痛快了惬意了泄了心头的怨气,却不想招惹出这么个大麻烦来,看那模样,定是去过了邝家,才找来到回春堂里的。
他闷头不吭声,也不说还钱,就那么傻站着。要钱他兜里已经没有钱了那天瓜爷骗得他去,果然遇上了秦老掌柜的宝贝儿子,先前赌那两把都是赢的,他便也放了个心,本想将赌本还能瓜爷郭便了,但又实在因为赢得太爽利不舍得放手,加上在家里跟碧灵拌了嘴,又和大姐对付了两句,心里极不痛快,便不愿回去,到头来一晚上输输赢赢,竟欠下了瓜爷一百多两那么多。现在不光是把还孟家的钱搭进去了,还贴上不少赌债。出来时,瓜爷还是笑的,只是他却觉得这位老伙计眼睛里已经有了冷意。
夜里又不敢回去,便想着随便去哪里窝个一晚两晚慢慢想办法,结果就一个人摸到了文后巷。
嫖他那是第一回,小寡妇将自己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可他脑子里却只记得碧灵那张脸,可是手并不是跟着心走的,下半截身子要是闹起脾气来,他也是管也管不住的,想想,一个就连手都制不住的人,会管得住下面那把儿
结果就像那小寡妇说的那样,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按倒了,脱裤子了,一切就像是吃饭喝水那样顺理成章,谁还想到这事儿上也要钱邝简生一觉醒来只当自己是上了个茅房,却不想那小寡妇犯了狠,硬是拽着他的袖子要过夜的钱,他害怕不过,就跑了出来。
走到大街上才知道瓜爷和秦凤都在找他,两边欠下的,又何只是个睡娘儿的钱那般简单,他不敢在外边多呆,挨了两夜,终是饿得受不住,就摸进了回春堂。原想着是要去厨房里偷点吃食果腹,却没想到小寡妇那样神速,他前脚进后,她后脚就杀进来了。
不好听的话骂了一路,哪还得半点风流姿意的意思。敢情那些爱出去鬼混的爷们说的都是浑话,看那小寡妇三十出头了还是姑娘打扮,他就忍不住一阵阵反胃。
邝珍珠虽不是个省油的灯,但到底还是个没嫁出去的姑娘,要说下作,她可比不得真家伙上阵的小寡妇。对着面皮薄点的陈青树,她或者还能讨点好处,可是对着这种人她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在心底,她骂了邝简生何止十遍八遍。
“他究竟欠了你多少钱”邝惜云管着每天的饭钱,身上还能跑点油水出来,便想着息事宁人。
那小寡妇叉起腰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目光却落在邝珍珠耳垂上的金珰上:“这坠子挺好看的,不如就将它送予我,我便不追究。”
邝珍珠没想到这人不要脸可以到这程度,当即便骂开了:“你个没脸皮的女妖怪,一夜能值多少钱居然打起我的主意来了你那污黑肮脏的身子,也值得金银价笑话”她从兜里掏出个铜板便朝着那小寡妇的脸面砸去,口中还说道,“捡起这文钱,能滚多远是多远,你勾引我弟弟还敢上门来闹活,这是不想活了”
那小寡妇被砸得眼冒金心,脸上也是火辣辣地疼,当即也闹开了,干脆双腿一劈,就坐在了地上:“姓邝的,敢情你们一家人都得改姓赖的,老娘若不是看着你这愣头青可怜,才不会让你进屋,你倒好,得了便宜还要羞辱我我今儿就不走了,你要是不怕丢脸,直管放着不理。”
邝简生道:“你还讲不讲理”
那小寡妇将帕子照着他脸上甩过去,撒泼道:“你说我不讲理,可请周围的街坊邻居评个理儿我再是肮脏,也是洗干净再让你弄的,你若是嫌弃,为何还要进来你若是不满,为何还在折腾个三回四回不算数在我身上开了荤又来装廉贞,你还是不是男人”
邝简生一听她说自己不是男人,也恼了,当即喝道:“你说谁不是男人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