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老太太在回春堂住得心疼又肉疼,便三天两头嚷着要搬回去住。
邝珍珠花了一个晚上与邝和生两个对齐了药方,才发现陈青树开的药材里有三分之二是不常见的,也就是说,杏林长天里根本没有。
就这样,老太太搬不搬回去又有什么不同虽说这住在回春堂里是远了些,但照顾起来却方便,倒不是因为有陈青树在跟前看顾着,而是从家里到回春堂中间这段行路的时间可以供她摸摸鱼,打个盹儿,或者对街的小摊上吃碗馄饨。
老太太心气傲得很,这一次生病来得十分丢脸,便死活也不要丫鬟跟着,可苦了两个女儿。邝惜云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也是有怨言的。
再说这邝大姑娘两次与弟弟翻脸,一个指摘弟弟不知廉耻暗慕家嫂,一个嘲笑姐姐克夫不祥嫁不出去,这一次闹得最凶残。
邝简生自从负气冲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邝老太太左等右等,寻不着人,也只好作罢了。
“这个姓陈的一定是故意开高价药来坑我们的,他是孔倩的师兄,又是孔老爷子的大徒弟,当初若不是大哥插一脚进去,没准这两个就成事了,他心里铁定还恨着我们,巴不得我们全家都死了好。”邝珍珠拉着邝和生叨叨,将肚子里那点怨怼全都倒了出来。
邝和生站在廓下,看陈青树背着药箱打着伞出门,不由地皱了皱眉毛。没想到这个陈大夫一脸地人畜无害,竟也会做这样的事,想必邝老太太与碧灵病这一趟,他也吃了不少肥油。邝家虽然有钱,但毕竟比不得纳兰府,由着纳兰家那位公子爷和这个陈大夫两面夹击,只怕邝家的财产就冻起来了,就这样,自己还能有机会混水挥鱼
“嗳,我跟你说话呢走神到哪里去了”邝珍珠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儿,忍不住撞了他一下,邝和生本能地就要躲开,却不料她没处着力,身子失了平衡,脚下一趔趄就歪向了门柱。他眼明手快地拉了她一把,终归还是用力过猛了。邝珍珠两眼发花地晃回来,一头就磕进了他怀里,她吃痛地抬起头,恰耽着邝和生低头,两人的嘴唇就这样如羽毛盖面似地擦了一下。
邝和生周身起了一圈燥火,腾得一下,将眼睛都烧红了。他隔着衣料,摸着邝珍珠的手臂,直到两人都起了鸡皮疙瘩,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邝珍珠瞪了他一眼,却不知道不由自主地放柔和了目光,结果便成了娇嗔。
“不爱听就算了,懒得和你说这些,尽是些闲事”她拧了拧身子,拿手扇了扇风,没留意邝和生在后面吞了一下口水。邝珍珠长得与邝老太太有些像,算不得什么大美人儿,但是那腰肢细细地好似杨柳扶风,立起来时候,衬得香臀紧翘,比起那水做的女儿家又平添几分泼辣,不看正面看后面,竟有种包不住的诱惑。
邝和生暗暗搓了搓手,却瞧着邝惜云从门外进来,他赶紧将手放下了。
“娘还是要执意要回去”邝惜云没留意到妹妹脸上的嫣红,只顾捋着自己的发鬓。她每天这么走来走去,路都给沼出一条槽了,现在闭着眼睛也能摸着陈青树的家门。这突然要搬回去,她一时也难适应。
“有什么法子,简生给的那些银子,顶多付五天的药钱,再多也没有了。这一趟回去,只怕是要停药。”邝珍珠一脸愁苦。
邝惜云听她提到邝简生,面色微寒,道:“简生这几天都没回来混哪去了”
邝珍珠道:“我哪知道他去哪了前儿就不见了人影,回去喜桃也说没见着,八成是没归家,睡在哪个赌档里了。”
邝惜云心头蹿起一把火,忍不住斥道:“睡在赌档里这家里是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还要去赌没准为娘亲这一身病就要卖房子了人不都说十赌有九输,他连脸都不露一下,让我们这做姐姐的如何放心得下到时候娘亲问起又该怎么办”
邝珍珠想起与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