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的早春时光,山上正是一片郁郁葱葱。小山坡上,叶小安挥汗如雨地挖开一个个树墩,将其中的鸟不站刺挖了起来。
鸟不站刺是林下村常见的一种灌木,树枝坚硬而且叶上带刺,顾名思义就是这种灌木连鸟儿都没法站上去。村里哪家没养几只家禽,有时候屋前就是别人家的农田,难免就会啄食了庄稼引发口舌之争。
鸟不站刺两年就能长到一丈多高,枝叶也十分繁茂,轻易不会被钻了空子。如果在屋前屋后围种一圈鸟不站刺也能挡一挡鸡鸭往外跑。叶小安得到这个消息就上山来挖了,他家屋后也有别人家的旱地。
“哎哟,哥你做什么呢!”
前面忽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响,让叶小安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山上杂长的鸟不站刺其实不少,只是贪图路近他找了路边的位置开挖,现在一探头就能看到路上的情景。
那里站着两个少年,其中年纪稍小的坐在地上,另一个站在前面俯视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叶禾丰表情凶恶的看着地上的弟弟,实则心里惊慌不定。
“哼,先生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都忘了吗?明明没考过童试,还一直跟爹爹说过等明年才去考。你就是怕爹爹知道了,拿不到银子花吧?”叶禾荣咬牙说。
虽说是亲兄弟也都在镇上读书,可是因为被先生夸赞了几句,他们两人在家里的待遇却大不同。每个月哥哥拿的零用比他多了三分之一,更不要说每次假借买笔墨的名义向爹么要的钱。平日里他要帮家里干活,哥哥却是好吃好用的尽伺候着,手指都不用抬一下。如今怎么样?连童试都过不了!
“你以为凭你的本事就能考过?不准告诉爹爹,大不了以后我都陪你上山砍柴!”叶禾丰最终还是放下了拳头,他其实也没把握打赢这个一身蛮力的弟弟,那就吃些亏好了,反正在家里坐得也烦闷。
“陪我砍柴?”叶禾荣站起来拍拍后背的泥土,仿佛他说了个笑话。等过了这几日,他们都到镇上去了,他还不是什么也没干?何况砍柴要是做得不好,爹爹也只会骂自己,他反而得了勤快的名声。就像今天,他竟然说要来踏青!
“那你想怎么样?”叶禾丰被他笑得羞愤,童试没过只是他一时失手!学堂里那些文章写得像一团浆糊的人都能过,他怎么可能不合格!
“以后爹爹背着给你的钱要分我一半,爹爹让我干活的时候你也要拦着,我也要看书。”叶禾荣毫不客气,直接说了两个条件。
叶小安看得兴致盎然,都说以前的孩子单纯,瞧瞧这才十岁的孩子呢,谈起条件来可真不简单。
不过这样兄弟阋墙的戏码恐怕也要归功于他的好大哥了,随便探究一下原主的记忆就知道他们性子有多恶劣。想到这里他没了兴趣,这一会儿工夫也歇过来了,接着抡起锄头继续挖。
他心中磊落,却不料叶禾丰装作不在乎,其实心底还是将童试未过的事当成奇耻大辱。自从弟弟说了出来,身体就一直紧绷着注意周围的动静,就怕被第三人听了去。他这边一动作,叶禾丰就听到声响。等看清是他时,脸色更是黑得像烧过的锅底了。
“你怎么在这里?”叶禾丰扔下弟弟走过来,气势汹汹地问。
叶小安翻了个白眼,道:“大路朝两边,谁走过你也管得了?”就看他们一家子,以前都是靠着四哥帮衬干活吧,且看看他们今年怎么过。
叶禾丰刚在弟弟手里吃了亏,心里正堵得慌。忽然看到被么么嫌弃得一文不值的人,立即将他当成了出气筒。说那话纯粹是为了找茬,没料到叶小安竟然敢跟他呛声。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辱我不是?”叶禾丰总被灌输着叶家长房长孙的身份观念,就是看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