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夕崖邀请进入祠堂上香,钟以铮黑眸森亮,言简意赅,点头道:“可以。”说完抬步就要进去,突然又觉得不够诚恳,便收回一直负在身后的双手,沉声添了句,“理当如此。”
“请。”
风夕崖微微一笑,便将契约纸张暂时收进储物扳指,与钟以铮一起进入祠堂。
冰玫跟在他们后面。
风吉再次及时的回过神来,摇摇欲坠的站起身,像要羽化飞升似的晃悠着跟进祠堂,脸上带着飘忽欣慰的笑意,慈和的看着风夕崖,把钟以铮和冰玫都无视掉。
在仅有风吉和冰玫两个人的观礼下,风夕崖和钟以铮一同向风府祖先牌位上香祷告。
古时修行者缔结道侣,一般都要有隆重的礼节。缔结道侣的二人进宗祠上香前,要向天地叩首祷告,进宗祠上香时,要向祖先牌位叩首祷告,叩首祷告都有严格细致的礼数标准。而观礼者至少要请来三方:缔结道侣的双方至亲和长辈,以及一位德高望重的修行前辈作为见证。各方观礼者也都有着颂词,也都有着特定的规格,整体看去,法度十分严谨
但是如今,世间的契约礼数越来越简化,好像非得简化到不能更简单方便的程度。
风夕崖双手持香,一掀衣摆,跪在在牌位前方的蒲团上,郑重叩首,默诵祷告。
钟以铮也板着脸跪倒。他倒没有不情愿,风夕崖做了他的道侣,风家祖先就当得起他这一跪。不过他郑重起来总会神情刻板,看上去很是冷酷模样。他持香叩首,没有多少恭敬,却有十分肃穆。
上香祷告后,二人起身,后退三步,并肩垂首静立,闭目默诵经文。
最后,风夕崖轻念一句类似于“我某某,要与某某缔结道侣契约,请祖先有灵,以作见证,以作庇护”的祷告,要念出声来。钟以铮念的与他稍有不同,大致却是一样。
这样先禀报父母,再禀报神冥,便是上香礼成。
接下来就要缔结道侣契约,禀报天地法则。
风夕崖从储物扳指中取出那页契约纸张,他没有适合加盖法印的宝物,便将它递给钟以铮。
钟以铮接过,目光一扫,瞬间又看一遍,才抬手逼出精血和魂气,一笔一划,凝眸认真的在契约条件下方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取出一尊半掌大的方正宝印来。这尊宝印通体幽黑,乍看好似钢铁铸就,细看才知它宝光内敛,实际上质地温润晶莹,底部印面上篆刻着“镇岳宝印”四个古字。
钟以铮催使它往自己写下名字的地方加盖印章,再将契约纸张递给风夕崖:“你签。”
风夕崖沉静的接过契约,第三次了
他心下没有多少期待,只希望能平静修行罢。事已至此,他没有半点迟疑,逼出精血和魂气,以食指在宝印上面,在钟以铮的名字旁边签下自己这一世的名字“风夕崖”。
他刚把名字签下,契约纸张便微微一震,一道似有若无的微光倏然从契约纸张中一闪而逝,而契约纸张则像是被抽空了精华一般,刹那间化为比尘埃还要细微的齑粉,散落在地,又消失无踪。
风夕崖立时感觉到,冥冥中有一道无形的线,把他和旁边的钟以铮紧密的连到了一起。
现在,他就算闭上眼睛,静止法力,收敛感官,也会通过这条难以琢磨的“线”,清晰的感应到,钟以铮就站在他的旁边——钟以铮是他的道侣了,他们从此荣辱与共,必须尽心尽力的互相扶持。
他又仔细感应,心下略微疑惑,不知是不是出于契约条件非常严苛的缘故,他分明能够确定,这次签下道侣契约后,他对道侣的冥冥中的微妙感应,竟然比他前两次签下道侣契约后都要清晰许多。
钟以铮却是头一回与人签下道侣契约。
刹那间通过这种无比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