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斯山的雄壮,越南湄公河的夕阳的瑰丽。
他给我拍过一张照片,我趴在长桌上睡觉的样子,手上挂着一串银铃的镯子,手里握着一张柔软的纸巾,头发覆盖了四分之一的面孔,露出微微低垂的睫毛。
妈妈对他很满意,喜欢招呼他来家里坐,他给我做了一餐丰富的晚餐,又放理查克莱德曼的音乐给我听。
他坐在我的露台,说要吃我做的甜品,正好妈妈买了西米露,山竹,和草莓布丁,我找不到可可粉,就放了胡椒粉替代。
我期待杨思凯吃了之后会立刻把甜品喷出来,然后对我大失所望,愤然离场。
可是他从头到尾,很闲适的把那一大碗甜品都喝了下去,却始终露出美味佳肴的表情。
这就是十五岁的陌枫和二十五岁的杨思凯不同的地方,内心要有多大的忍耐,才能拥有不怒于色的表现。
我过去端盘子,杨思凯拉我,我一个不稳,落在他的怀里,他圈着我:“小阿绿,终于抱到你了。”
他的脸,和陌枫的脸jiāo叠在一起,那么相似的笑容和神情。可是越过那样的笑容,我似乎看到了如歌,在黑夜里也能一眼辨认的寂寞和不羁。
我推开杨思凯,匆忙地朝下面跑去。如歌已经走远了。
我按着他的路线一路追,赤着脚,夜里多大的风我也不管,直到来到我和如歌见面的少年宫。
夜里的少年宫,六年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桃花开了败了,滑梯生锈脱漆了,报兴趣小组的人越来越少了。
如歌坐在滑梯上,抽一支烟,细细长长的,浓烈而呛鼻,他在烟雾中咳嗽起来,把自己缩得很小。
我走过去,仰着头,喊他:“如歌。”
他伸手:“阿绿,上来。”我把手jiāo给他。
“你有新朋友了?”
我沉默了,没接话,他继续说:“有人对你好,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又接不上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勇气告诉他,我没有新朋友,一直都没有,是你误会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说出来有什么意义。
他看到我赤着的双脚:“你怎么还这么马虎,总不爱穿鞋子。”
他从身边的袋子拿出一双绿色的鞋子给我,鱼嘴形的,上面有可爱的白色斑点。
“我给你买了一双鞋,我记得你是三十六码。”
他把鞋子给我穿上,银白色的月牙,照在脚上,如歌细心地拍去我脚底的灰,帮我套好。
“真好看。”他有些开心,“我就知道你穿这个颜色很漂亮。”
我看着他,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地靠着他,几乎整个人都要缩在他的怀里。
二十二岁的如歌,脸上有微微青色的胡楂儿,不修边幅的样子多了几分成熟,我真的很想赖在他的身上,永远做他口里的小阿绿。
我说:“如歌,我和杨思凯,我们……”
“我明天要走了。”如歌打断我后面的话。
我松开了拽住他胳膊的手。
“去哪里?”
“意大利。劳工输出,手续都办好了。”
我感到不能呼吸。
“你会想我吗?”
我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别哭,小阿绿,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还是哭,止也止不住地流眼泪。
“好了,好了,小阿绿。”如歌抱一抱我,“乖乖的,好吗?别让我也难过了。”
如歌没有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和我道了别。
第二天我在新闻里看到主持人的声音悲伤而沉重播报:“前往意大利的HD675次在昨晚遇到破坏xìng气流。全机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