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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说得两位夫人展颜一笑,这般贤淑的新妇,又会做人,又会做事,那般的家世,横无一丝骄矜气息,真真十分难得。

    邓氏礼数周全,便连进之那边,也各各选了合用的绸缎送去。老夫人频频点头,称赞月华贤淑懂事。

    晚饭过后,容娘回到自己的小跨院。靖哥儿今日兴奋疲劳,早就睡熟了。容娘叫小环替他脱了衣裳,轻轻的搁到床上。小人儿摊手摊脚,将床占了大半去。

    小环笑道:“小娘子,你瞧靖哥儿!”

    容娘也不由得笑了,又替他将薄被掀开一些,免得热着了他,出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睡不踏实。

    桌上搁着邓氏给守中备的两匹绸缎。她一个弟妹不好替大哥做得衣物,便送了整缎。

    小环瞧见容娘看着那绸缎发怔,不由埋怨道:“老夫人也真是,邓娘子不好给大郎做针线,难道小娘子又好做了?还未嫁给他呢!家里有针线婆子,偏生要小娘子来做,小娘子哪里有一点闲工夫。”

    容娘垂了眼眸,心中苦涩,却只能独品。良久,她轻轻说道:“妹子给哥哥做些针线也没什么,你胡乱想甚么呢,还不去把大哥的衣裳拿过来,趁着靖哥儿睡着了,好做裁剪。”

    容娘的裁剪还是张氏所教,不想今日便要为大哥穿针纳线,缝制衣裳。小环点了两只蜡烛,一只在烛台上,一只擎在手中,随着容娘的动作不停移动。

    邓氏所送绸缎自然是极好的,剪刀又够锋利,将那缎子绷紧了,剪刀叉开,稍稍用力,绸缎迎刃而开,截面光滑,未有一丝疙瘩。容娘虽然手生,但好在她做事沉着,又极专心,片刻便已裁好。

    小环见夜已深,便要劝容娘睡去。不料容娘稍稍归置衣料,又从针线框中取出针线,竟似要连夜做好的模样。小环吃了一吓,忙劝道:“小娘子。明日还需早起,不如待夫人寿辰过后再做,左右大郎已有新衣。”

    容娘却是不理,径自穿好针,就了烛光,一针一针开始缝制。

    小环此时方觉着有些不对,她细细的打量了容娘神色,虽面上瞧不出甚么,但她与容娘相处日久,便是情绪上的细微变化。也瞒不过她。显然。容娘不开心!也只有在不开心的时候。她才能静下心来做事。她那般的专注,那般的入神,便似要将所有悲伤哀愁,都重重的缝进密密叠叠的经纬之中。

    屋内靖哥儿的呼吸均匀平稳。烛火闪烁,将容娘的身形拉成巨大的影子。

    小环端着烛台,熬到一半时,两眼艰涩,不能张开。容娘便让她放下烛台,回房睡觉。小环哪里肯,只将烛台搁下,自己却趴在桌上,昏昏入睡。

    容娘静静的做了一会儿。屋内太过寂静,她的心中又太过烦躁,渐渐的便无法沉下心来。她怔怔的瞧了一回两只烛火,那烛火明亮,焰心赤红炙热。便如两只滚烫的眼睛,那眼中深藏的痛苦在燃烧,烧得她的心也跟着痛起来了。

    六郎!

    原以为远离了,便可以慢慢割断一切;原以为答应嫁人了,便可以约束住自己的心。可是,为何屋中恁多的人,她总能见到六郎幽深的眼睛,深不见底,深得让她心悸,害怕。

    不,不能!

    若如此,反不如离开;既然已决定,便不能叫自己的软弱反复害了别人。命运已定,六郎,何苦!

    容娘手上的针深深的扎进了食指,她缓缓的抽了出来,洁白的食指指腹上,冒出了一滴硕大的血滴。容娘吮了,又剪了烛台,连夜将大郎的袍子缝好。

    次日,徐府热闹非凡。

    虽无甚亲戚在这清平,但姻亲张教授一家早早的就来了,寿面寿桃几色绸缎,礼非厚但情意深。进之一家连晨饭都是在这府里,又有周老夫人并孙儿周淮安来到,庄上人听闻主家寿辰,也拖两位庄头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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