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质倒是奇怪,那么多的临床试验者没有一个产生排斥反应,就你居然过敏成这样。”卢矢延一边做着消毒工作,一边盯着残肢接口处溃烂的皮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苏雨没有接话。卢矢延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妈妈听的,毕竟这高科技的新一代仿生手是他极力推荐给她的母亲,说什么可以通过电极与使用者的神经系统相连,经过几个月的康复训练后使用者就能通过意念支配仿生手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而且排斥率几乎为零。
苏雨知道,卢矢延可能害怕失去这份薪水十分优渥的工作。
“那怎么办?小雨的体质是不是不能佩戴它?”苏雨的母亲卢漫涓望着女儿红得异常的左手断口处,忧心忡忡地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还需要研发一种新的材质作为仿生手的外壳,可能还要等一段时日。”
“那就好那就好”卢漫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苏雨至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卢矢延的手发呆。卢矢延的手纤细修长,皮肤白嫩干净,指甲也修剪得十分齐整,泛着健康的淡粉色,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只是生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身上,显得稍微不协调了点。
这双手可能由于长期握手术刀的缘故,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有一层厚厚的茧。此刻它正拿着夹有酒精棉球的镊子,十分灵活地擦拭自己的残肢,苏雨觉得它生得特别好看,和自己的手一样秀气,这么想着,她就忽然觉得这双手有些刺痛了她的眼,便立刻别过头去。
“怎么了?很痛?”卢矢延见苏雨脸色苍白,赶紧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苏雨对卢矢延摇摇头,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本想挂掉,但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您是周越泽的监护人吗?我是他的辅导员赵唯楹。”
“周越泽的谁?”苏雨怀疑自己听错了。
“监护人?”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
苏雨:“”
赵唯楹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再次看了下学生的资料表,在监护人一栏里只有一串十一位的阿拉伯数字,并没有标明二者的关系。“难道是我打错了奇怪,是这个号码啊难不成是号码填错了?”她疑惑地自言自语。
“我是。”良久,苏雨才一边嘴角抽搐,一边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
病房内,苏雨拘谨地坐在一张病床旁,时不时对病床上的人笑笑,笑得僵硬又尴尬。
周建江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面前的女人,那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苏雨多心,总觉得很像一位长辈看晚辈的眼神,或者说,像一个公公看未来儿媳的眼神,慈爱有加,隐隐带着审视,饶是苏雨觉得自己对世事够冷淡够心如死水,也心底一阵发毛,硬是被他逼出了“小女人的娇羞”来
一刻钟过后,苏雨总算坐不住,起身打破沉默道:“叔叔,我带了些水果过来,您要尝尝吗?我帮您洗一个苹果吧?”这是她专门从家里的农庄采摘的水果,绝对新鲜无农药,因为周建江患有肾衰竭,所以她特意避开了含钾量高的品种。
“噢,好好好”周建江十分热情地应道,语气中似乎有一些讨好的意味。
苏雨挑了一个比较大的苹果,这才发现自己今天戴了手套,而左手的假肢除了美观不能做任何动作,单凭右手脱掉右手的手套又有些吃力。幸好这时来看望周建江的他的同事见她戴着手套,便顺手接了过来,说道:“我帮你洗,免得你手套还要脱了再戴。”
“谢谢您,您要吃什么水果随便拿。”苏雨谢道。
这时虚掩的病房门外微微探进来了一个脑袋,有些小心翼翼的,苏雨走过去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大概十七c八岁的小姑娘,扎着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