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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吴珍看见袁猷面上有两道指痕,追问袁猷与何人淘气。

    袁猷叹了一声道:“家丑不可外扬。小弟因有个朋友,昨日向我借几两银子用,我昨晚回家去取银子,不意我家不贤除将银子藏匿起来,反说了许多蛮话,触恼小弟一时性起,揪住他的头发要打。他与小弟手舞足蹈,碰在小弟脸上,抓了两道指痕,被小弟将他掼在地下,打了多少拳数。还是家父拦阻,小弟才放了手。把小弟整整气了一夜。告诉弟兄们,不要耻笑。”吴珍道:“袁兄弟说那里话,那家夫妻不伤和气?不是哥哥说你,你我在外贪玩,常不回去,自己先担了几分不是。但凡妇道心路最窄,弟媳因贤弟在外贪玩,将银子勒住,恐你在外浪费,也是好事。贤弟也不该造次动手就打,这就是你的错处。坏死了是结发夫妻,贤弟下次千万不可。”贾铭们亦将善言相劝,袁猷唯唯答应。

    各人用过点心,袁猷将陆书拉到旁边道:“贤弟昨日所谈之话,稍迟两三日,等我在外面有两处利银凑与贤弟用就是了。

    ”陆书道:“因为小弟之事,累及哥嫂有伤和气,实是如何过意得去。”袁猷道:“贤弟说那里话来,这不贤与我淘气已非一次,岂是因贤弟才说闲话的。”两人复又入座,又谈了些闲话,出了茶馆,各自分散。

    陆书因袁猷的银子未曾借得到手,回到怡昌号客店吃了午饭,将几件衣服叫小喜子拿到当典内当了十几两银子,在钱店内换了几千钱,叫小喜子把房饭钱留些零用。陆书带了十两银子到了进玉楼。

    在月香房里方才坐下,萧老妈妈子看见陆书来,随即跟着上楼,到了房里向陆书要银子。陆书将十两银子取出道:“这十两银子你先收了,等我银子来再找你。”萧老妈妈子将银子接过道:“陆老爷,我同你说了几次,原想你付几十两银子与我,这里也不晓得有多少事情抵住你的银子。谁知弄到今日,你把十两银子,锯不成葫芦改不成瓢,够做什么事呢?”陆书道:“你将这银子权且收了,随后我再把与你就是了。”萧老妈妈子左也拜托,右也拜托,唧唧哝哝下楼去了。

    月香道:“我要兜索子呢?”陆书道:“我的银子还未曾拿了来,你要兜索子如何能有呢?”月香道:“本来是我不是,也不该同你说这些白话。你就有银子弄东西玩,要送到那知心合意相好的那里去呢。我们无非是混巴结,担个名罢了。”陆书急道:“你这话真正要燥(躁)死人!若说我在家里时,或者这里那里乱玩是有的。女如今在扬州,除了你与我相好,真是发得誓的。你不必哇咕(挖苦)我。”月香道:“陆大老爷,你也不必假着急,你是个正经人,如今我冤赖了你,我只晓得离了我一刻就鬼鬼祟祟,何况今日到了别处呢。你是心满意足,自必拣他心爱的差应了去恭维。论理我也不该说你,我同你要东西,横竖是任凭怎样说,办与不办要在你。俗语说得好,‘任凭风浪起,只是不开船’。从今后我再也不提了,你大老爷也不必生气了。”

    陆书听了,心中十分气恼,又不便同月香说什么,恐被人笑话。没精打采倒在月香床上,假装睡觉。月香也不似平昔与他那般皮玩闹笑,由他一人睡在房里。月香衔了一根旱烟袋,到翠云房里说闲话去了。及至晚饭摆在房里桌上,老妈喊了月香几次,才到房里胡乱陪着陆书吃了晚饭。月香洗过手脸,重新用粉扑了脸,又衔着旱烟袋到翠琴们房里去了,将陆书丢在房里一人独坐,冷冷清清。老妈看不过意,勤来装烟献茶,寻些闲话同陆书谈谈说说,打打岔。

    到了二更多时分,陆书自觉没有兴趣,遂叫老妈收拾床铺让他先睡。听得鸡叫二遍,月香方才归房宿歇。陆书略为向他挑逗,月香怒言以拒,竟致同床两不相靠。又过了数日,袁猷借了十两银子与他。陆书把了二两银子与月香零用,那八两银子把与萧老妈妈子,〔萧老妈妈子〕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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