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在她的耳边,气息如岩浆般灼热,池悦脸颊上酥麻一片,却也只能拼命忍住,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看着外面的佣人。
“不准跟许墨弦接触!不准和他说话,不准和他眉来眼去,不准靠近他半米之内”
他说了这么多不准,池悦只能点头,算是应付。
“三小姐,您怎么还不出来?”佣人推门就要进来。
池悦赶紧闪了出去,“没事没事,走吧。你扶着我点。”
佣人瞪大眼睛,“三小姐,您这旗袍”
池悦面无表情,从容淡定地看着前方,“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不必奇怪。走吧。”
“哦——”
池悦到庭院里落座,宾客已经到齐,个个衣香鬓影,都是京州城里有头脸的人物。
外婆正在台上致欢迎词,见到她出来,松了一口气。
池悦走得极其艰难,几次都差点跌倒。
一旁的池染染见到池悦歪歪扭扭地走过来,讥讽地笑了笑,“妹妹这个造型好特别,像一条作茧自缚的毛毛虫!”
说完她还靠在许墨弦的肩膀上,示威。
池悦眉眼微抬,凉凉地扫了她一眼,“至少比你好,你丢在人堆里拿显微镜都找不到。”
池染染一哽,“墨弦,你看她怎么说话的?”
她承认,自己论品貌来的确不如池悦,可是未来的正牌许太太是她!以后等自家公公坐上了总统的位置,她就是第一儿媳!
池悦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尊贵?有什么资格来说她?
许墨弦抬手递来一杯咖啡,目不斜视地看着池染染,眸中尽是宠溺,“你不是要喝吗?我这杯先给你。不要去理那些不相干的人。”
池染染眼睛一亮,“谢谢亲爱的”
她叫得格外恩爱绵长。
池悦努力忽视那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不相干的人
呵
“三小姐,老太太叫你上去开礼单。”佣人跑过来,轻声提醒道,“现在就要上台了。”
开礼单是京州宴会上的规矩,但凡大户人家做寿,客人们送的礼物都是要当场展示出来的。
送礼最重最有新意的那位客人,可以点一出自己最喜欢的折子戏。
现在的富豪们附庸风雅,很吃这一套。
池悦起身,在佣人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走到戏台子下面,众人盯着她的旗袍,“三小姐,你这”
池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接过司仪递来的话筒站到台上,还没说话,就看到容修站在所有人背后,冲自己挥了挥手。
她脊背一凉,心顿时提到喉咙口,快要蹦出来!
“三小姐,这是礼单。”司仪把一张红字的长单子递到她手中。
池悦铺开来,看着上面工整的小楷字,忍住心里的慌乱,一样一样地念出来——
客人们都是大手笔,送的自然都是些金器玉石之类的玩意儿,虽然贵重,却也称不上用心。
唯有池家自己的人送的,方能称得上有看头。
池澄是唯一男孙,所以他和池悦的礼物便被排在了头一份。
他们送的是一张手工涂鸦。
纸上画着一个老寿星,然后歪七扭八地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字。
画一拿出来,众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露出不屑或者是讥讽。
池悦被他们脸上的表情刺痛。
这份礼虽轻,可池澄却已经练习了将近一年才写出这八个字来,这分量和含义不是凡俗的物品可以相比,却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其中珍贵。
第一份展示完毕之后,又是第二份——
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