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雾气中,天才蒙蒙亮,景州军营还是一片安静。地上残留的炭火将熄未熄,围坐在火堆旁的士兵正拄着剑打瞌睡,发出一阵阵的鼾声。
几名早起的士兵一面打着呵欠一面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拍拍那名瞌睡的士兵的肩膀:“喂,兄弟该起床了!”
那士兵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看见是来交接班的,不禁又眯了眯眼,这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啊~”
“嘿嘿,兄弟昨夜睡得好吧!”另一个士兵揶揄地笑起来,“看你都流口水了,做的什么美梦?!”
那士兵闻言下意识地擦了下嘴角,摸着下巴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嘿自然是想起昨天送来的那个女娘啦!”
“去,那是孝敬将军的,哪里轮到你肖想!别想了,下次注意点,要让人发现值夜时睡觉,小心被军法处置!”另一士兵看看四周,认真地提醒道。
其他几人却一副不以为然地神色:“切,如今天下都是大燕的,有哪个不长眼睛的胆敢来犯?所谓值夜巡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众人对此言深以为然,如今整个北方和中原地区都已经被燕皇收入囊中,只剩下南边的的大禹和扶兰,而燕皇数日前已经率领百万大军挥师南下,踏平大禹和扶兰指日可待。届时天下一统,四海升平,哪里还有仗可打?他们这些当兵的也乐得悠闲自在。
“啊~”值夜的那名士兵又打了个呵欠,一面不甚在意地挥挥手:“昨夜没睡好,我回去再睡会儿。你们若是困了,也可以偷偷睡上一会,反正没人会较真!”
他话音刚落,忽然“隆隆”一阵闷雷似的响声传来,整个大地都在抖动不已,众人顿时大惊,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莫c莫不是地龙翻身了?”有个士兵颤抖着嗓音道,前几天靠海的几个州府就曾发生过惊天动地的地动,山崩水出,墙崩城毁,房屋倒塌,江水逆流,死伤惨重。
地龙翻身,那可是大灾难,逃无可逃,遇上只有死路一条。
思及此,几个士兵都脸色煞白,正想拔腿逃走,却忽然听见有人惊呼:“那是什么?”不禁好奇地循声望去,只见地平线上忽然冒出一条流畅的水线黑色的潮水涌来,个个目瞪口呆。
“那c那是什么?怪兽?!”
十数只庞然大物卷起尘烟滚滚,脚步声沉重如雷,众人震惊的眼眸中,只看到一抹揽尽天下秀色的妖艳,随着尘烟飞扬起伏,美得炫目。
“天哪,是军队!军队!”
“敌军来袭?!”不确定的语气,因为谁也没想到,天下还有那队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偷袭大燕国的军队。
战马奔腾,刀甲凛冽,穿着黑色甲胄的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奔涌而来,马上将士个个精神抖擞,身似铁塔,精悍异常。一股肃杀铁血之气随之席卷而来,令燕军不禁心惊胆战。
这支精锐如从天而降,让倍感松懈的燕队感到措手不及。
直到庞大的吱嘎兽冲入军营,响起凄厉的惨叫,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魂来。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无人指挥的军队,如同一盘散沙,一冲即溃。
有些人还没拿起武器,就成了刀下亡魂,有些人甚至还在睡梦之中,就已经命归黄泉。
喊杀声c兵器交接声c惨叫声c呼喊声混成一片,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顷刻之间席卷了整座景州大营。
云意高坐吱嘎兽身上,冷眼看着这如同人间炼狱的场景,脸上尽是冷然,朱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冷酷无情的话语:“杀,一个不留!”
战斗还在继续,血色蔓延,就连天色也被染红。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刚才还生机勃勃的景州大营,只剩下血流漂杵c尸横遍野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