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皆敬礼之。至四十九岁,沐浴谢主,瞑目而逝。临终时,满室馨香。殓时,易其下衣,犹然处子。安人fù女,环绕而泣,卜葬于王屋山前。远近闻讣而来唁送者,不计其数。惜与例不符,未得旌表。
次年夏,大雨连朝,山水涨发, 王屋山前之墓, 多受??坏;独贞节墓后,急水壅沙,积成土岗,高围数丈,而贞节之墓,正居其中,虽加意工筑,未必有如此之坚固完好。观之者咸颂天之保护完人也。于是尚义君子,为之立碑表节,植木成林,募捐祭田,择一刘姓子,使耕种,而奉祀春秋。并述其贞节行状,呈于大尹,续载邑志。至今贞节之名,犹称颂不朽。
人曰:“已表于邑志矣,何必复载之?”吾曰:“ 天下贞节之fù不少,而吾特表之者,表其幼知贱役,长识fù道, 及其老也,能使贵者尊之。是女未必读书,而竟贯通于圣贤之道,可与姜??太任,并驾而驰驱矣。”
鬼 截 路
北直某县,有贺姓者,居邑之南关,世事肆业。有一铺,在住宅之侧,伙有二人,一年老者,一年少者。又一铺在十里镇中,逢月杪,老者必往镇盘铺盈绌一次。一日,老者病,少者请行。贺曰:“ 我久未过此,将亲往焉。”天将晚,以木棍作杖,恃其路近而行。次日午刻,有人自镇来城者,谈及贺某, 并未到彼。举家惊惶,约人寻觅。见所携之棍,撇在古坟滩下。趋赴而视,至一石桌,见贺屈身卧于其内,眼耳鼻口,皆塞泥土,不省人事。抚其胸尚温。舁归,洗其沙而救治之,半晌方醒。问之,曰:“昨夜行至坟边,见磷火迢迢,似塞其路。中一鬼头,面目毕真。以棍击之,分而为二, 逾时复合。愈击愈多, 无可往逃,被众鬼扯倒, 土塞口鼻。忽闻一巨鬼遥呼曰:‘ 急拖至我前,必亲手毙之,方消我多年之恨!’众鬼齐应曰:‘ 诺。’霎时将我扶去,如风吹之状。巨鬼确视之,曰:‘错矣,如何此次偏是他亲来,倒须小心防护。’即寂然无声。我亦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心跳气喘耳。”闻者无不惊异。少者返铺,谓老者曰:“幸老兄未往。”备述贺之所言。老者大惊,忽堕床下,气遂绝。究不知其巨鬼有何冤仇也。
贼 截 路
山右阳城裴某,在济州久开行业,两载一回。yù省路费,单骑独行,衣褡被囊,缚于骡背,自恃手中明白,毫无忌惮。归心如箭,昼夜兼行。
一日五鼓,自沙市起程,不数里,突出一贼, 举棍从旁打来。裴顺手接棍,急跳下骡,即伸一腿,而贼已俯跌矣。裴骂之曰:“棍有棍法,发必揆情,尔全然不懂, 敢作此买卖耶? 尔起,吾当教之。夫骑牲口而来者,他身在高处,从旁打去,非但无力,而且他顺手夺根,更觉便捷。莫若迎面打去,彼见棍来,必用手架格;即用棍头照准胸膛,尽力点去。他在骡上,急难闪躲,必仰面跌下矣。此法何如?”说罢,弃棍骑骡而去。
贼刻从沙岗背后,赶至裴前,即遵所教之法而行之。裴果翻身坠地。随解骡背衣褡,负于肩上, 曰:“ 即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连声称谢而逸。裴已受伤,不能与斗,惟有目送之而已。
等候天明,始有行人往来,见裴卧地,问其故, 告以颠末,人无有不笑者。央扶至店,调养数日,始能转动如常。或有劝其兴讼,裴曰:“我教之而即能行之,是自取之也。且传道得吾徒,吾有幸矣。”裴后对向亲友谈及此事, 不但无怒骂之言而止,颇觉得意。
吁! 世之为贼者多矣, 一遇强子, 即时畏服,不敢动手。
而受其劫者,虽破其敌,亦痛恨切齿,不肯复道其致败之由,教以取胜之法。今裴竟一一指示,事已奇矣;彼贼心灵神慧,即如其教,而于教者之身试之,果中其诀,宁不虑有一法必有一解乎? 胆亦大矣。然裴之技亦浅矣,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