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果惊,曰:“ 野狸拖鸡!”
夫令fù取火燃灯,fù曰:“笼已移矣, 鸡亦无也:”夫急出追狸。
鸡去愈远。肥竟席卷捆布,匿于床后, 俟徐夫fù睡熟, 仍由窦出。乙曰:“孺子可教也! 彼挖窦而入,余已知之矣。然贼径甚伟,教之不得详也。凡近人房挖窦, 当以木人头进试之,恐狠心人俟贼之进,而以刀杀之也。又开门而进,要放胆大,开有响声,可探若家之或醒或睡。既进门仍需关好, 方可取物。
盖恐来往人见其门之开而喊之也。又开其房门, 须以凳横截于外,惟恐主人惊醒起追,尔可携赃跑走。主人由门追出,凳揽其足,必跌;俟其起而复追,则已远遁矣。设遇力弱文人,一跌喊疼,亦不复追。得赃而出,必惊醒他家;使之知觉紧防,免致他贼再进偷取。盖再进者,倘被获住,必至官追赃, 彼看失窃情形,即知何方之贼。赃非伊得, 其肯认刑,不招出我乎?
招之,案被伊破矣。至于身边所带器具,铁尺之外,铁索三角钻断不可少。逢有锁处,摸其锁门,而即以铁线扭成一匙,无有不中。三角钻可以穿门,又可以chā墙歇足,此乃躲闪之地。
设在楼上撬窗,主人闻声而起,尔须身向外面,两手反扳楼檐,俟其窗栏推开,只可乘其势,而两足翻身上屋, 无从可追矣。
如yù取人食物,将箸数枝,用手搓之,其声恍如猫之食物,主人必告之,此其道。总以心灵妙想,不能一一教导。然总不可jiānyínfù女,其案必破。吁,穿窬之道,密矣,深矣,非下愚所能学也。孔于曰:‘ 惟上知与下愚不移’,此言盖近之矣。”
刘 芜
闽中宁洋县,乡fù刘张氏, 有姑无翁。姑年老多病,fù事之甚谨。其夫刘芜,耕种为家,奉母亦孝。fù产子,甫及弥月,家畜一母鸡,杀而烹之,以为资补。鸡尚未熟,fù出溪浣衣,夫亦出田芟耘。时邻居孙姓,有fù王氏,喜走人家,不安于室,恒抉人之隐,扬人之短,捉影捕风,起乡邻之口舌,指鹿为马,嫁奇祸于他人。然未陷人于死,故天不加裁。此时忽至刘室,见其庭中有毛,锅内煮鸡,因见无人,不停足而适戚家周姓之fù,亦不在家,闻知失鸡,在外寻觅。王遂密与言曰:“ 尔寻鸡乎?
适见刘家烹鸡,不知即是尔家鸡乎? 盍往视之?”周fù即入刘家,不见fù,即见儿在床啼,开锅视之,果烹鸡。周fù疑刘之攘鸡,否则余之鸡错入其家,顺取杀之,乃以其儿投之锅中,易鸡而归。此fù浣衣入室,寻儿不见, 开锅视鸡不见, 而儿已糜烂矣。大哭失声,气咽而绝。姑在床闻声,自内房扶杖出视,大惊,痰涌仆地,亦毙。其夫自外至, 见庭中阒寂无人,进灶房,母与fù俱死,儿亦溃于锅中。痛一家之俱无,伤残命之何依,触阶而死。一时死者四人, 外人不知也。午间,天忽稠云队起,风雨jiāo加,雷电合章。俄尔暗霁,见刘家门外,有二fù人跪在檐前,衣裂见体,背上有朱字,一书“ 搬弄是非,酿成四命”;一书“杀儿绝嗣,害人灭家”。众惊视之,即邻fù王氏、周氏也。
阶前有一死野狸及未脱毛生鸡半只在焉。众惊问刘家,何无一人出入,视其室始揣其情,而报之于官。官赴验,见一家四命,恐有挟仇谋害之事, 虽有雷击朱书为凭, 难以通详立案。
研讯四邻,邻受苦刑,竟无确供。一日晚堂带讯, 内有一人声改女音,将前事一一供明,其疑乃决。官即以鬼魂附身之言,及雷神所书朱字,列入详内,上纲乃信其事之真, 而准其立案焉。
陈安张福
峄县陈安,往泰山贩油,至山下,误入一岩。行五十余步,见黄白金银满洞,起意搬运。遂担油入内,见两旁各有石臼,将油纳诸臼内,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