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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问了一声:“贵……是谁?”“贵”字以下的字样,含糊过去,既不好说“贵帐席”,又

    不好说“贵管家”。唐寅道:“小人原本书僮,现充伴读,每逢两位公子接见贵客,诚恐小

    主礼貌不周,小人便随时在后,做个相礼之人。从前春秋时代便有这个礼制,主人见客一定

    有个相礼之人。但看公子重耳见秦穆公,公子重耳赋了《河水》之诗,秦穆公便答他一首

    《六月》之诗。方才两位公子并没赋诗,何老爷却喃喃的念着似诗非诗的‘龙生犬子,凤产

    (又鸟)雏,’分明把两位公子当做犬子、(又鸟)雏看待。何老爷既说‘将人比狗,断无此理,’现在

    却又将人比犬,究竟狗与犬是一般的还是两般的呢?”一经唐寅挑眼以后,呆公子也都明白

    了,原来知县念念有词,是嘲骂他们zuoji做犬。大踱道:“老老父母,你你不该。”二刁道:

    “老婆蛋,你也和我的娘(又鸟)(子)一般,他把我比狗,你也把我比犬,犬者狗也。骂我狗者

    老婆也,骂我犬者老婆蛋也。”唐寅又站在何戡面前,定要何戡道出狗和犬究竟是一是二。

    何戡红着两颊,只得勉强答应道:“贵伴读有所不知,狗和犬似乎一般,实则两类。《说文》

    上有个考据道:“狗有悬蹄者谓之犬。’可见犬与狗并非一种”。唐寅道:“犬的形态既和

    狗不同,但不知犬的声音和狗的声音是一般的呢,还是两般的呢?”何戡道:“犬的声音叫

    做狺狺,《楚词》上说的:‘猛犬狺狺而迎犬。’便是证据。”唐寅道:“狗的声音呢?”

    经这一问,何戡上当了。便道:“狗的声音,街头巷尾都可听得。无非汪汪汪罢了……”何

    知县口中道出“汪汪汪”三个字,恰似那天大踱听唐寅演说备弄中四位朋友,便问朋友姓甚

    名谁,唐寅说是姓汪名煌,大踱上当,便即“汪汪汪”“煌煌煌”大扮其狗叫。……二刁听

    了何戡口中的“汪汪汪”,便想起那天大踱口中的“汪汪汪”,不禁拍掌大笑道:“老冲,

    你看老婆蛋也和你一般,扮起狗叫来了。”大踱道:“扮扮得好像啊!老老父母,再再叫几

    声。”旁边站立的知县随役、相府仆从,一个个都是手掩着嘴,几乎哄堂大笑。何戡很觉惭

    愧,才知上了书僮的大当。一时坐立不安,只好起座告辞。临行时向呆公子说道:“令尊老

    太师回府,相烦贵公子转禀钧座,缓日再行到府请训。”大踱道:“请请训,倒倒不必,老

    老父母,狗狗叫专家,再再叫几声。”二刁道:“老老婆蛋临时上轿,不妨再做几声狗叫。”

    何知县“唷唷”连声,乱摇着手儿,很匆忙的作别上轿。呆公子送过知县,重回书室,和唐

    寅谈起方才的何知县。大踱道:“这这知县,弯弯了舌头,他他说的话,听听不清。”二刁

    道:“瘟半(官)的舌头,要用烙铁烙这一下,我们才能听得出他的说话。”唐寅道:“他

    是北方人,公子们是南方人,为着方音不通,所以有这误会。他说“遨游’,大公子误会

    ‘熬油’;他说‘青春’,二公子误会‘秤秤’。这是很寻常的事,他不该轻蔑公子们,说

    什么‘龙生犬子,凤产(又鸟)雏。’论理呢,他是父母官,我们须得敬重他几分。但是他说这轻

    薄话,已失了父母官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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