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
这叫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华老正在策励两个踱头儿郎,唐寅所咏的花月词
四首早已打成了腹稿,恭恭敬敬的上前禀告道:“回太师爷话,四首花月词,小人吟就了。”
华老道:“你且背给我听。”唐寅清清朗朗的背着他的得意之作道:
有花无月恨茫茫,有月无花恨转长。花艳似人临月镜,月明于水照花香。扶筇月下分花
入,携酒花前带月尝。如此好花如此月,莫将花月作寻常。
花香月色两相宜,惜月怜花卧转迟。月落漫凭花送酒,花残还有月催诗。隔花窥月无多
影,带月看花别样姿。多少花前月下客,年年和月醉花枝。
花发千枝月一轮,天将花月付吟身。权为月主兼花主,暂作花宾又月宾。月下花曾留我
酌,花前月不厌人贫。好花好月知多少,弄月吟花有几人。
高台明月满花枝,对月看花有所思。今年月圆花好处,去年花病月昏时。三杯酬月浇花
酒,几首评花品月诗。沈醉yù眠花月下,只愁花月笑人痴。
唐寅背一首,华老赞一首。四首背完,赞声不绝。便向着两个踱头发话道:“你们懂得
惭愧么?一个书童有这大么的才学,你们枉做了贵胄公子。只是胸中漆一般黑。”大踱不服
道:“爹,你你不是我的蛔蛔虫,你怎知道我腹中漆一……黑?”二刁道:“漆一般也不妨
的,天天到园子里去捉油火虫吃,肚皮里就会亮了。”华老越听越没趣,拂袖而起,吩咐把
这一席酒完全赏给华安吃。自有家丁掌着灯照他到中门里去了。紫微堂上的赏月筵席早已散
去,二位少夫人都已回了堂楼。太夫人为着老相公没有进来,坐在内堂守候,好几次遣丫环
到天香堂上探望太师爷,是不是在外面开怀欢饮,丫环回报太师爷酒也不喝,菜也不吃,只
和两位公子呕气。惟有见了新来兄弟华安却是和颜悦色,上一次菜肴,太师爷总说赏给华安
吃。太夫人暗暗自思:“这也难怪他,两个儿子端的太不挣气了!”忽听得中门上传进消息,
太师爷来了。这时候华吉、华庆已把太师爷送进中门以内,自有仆fù丫环等掌灯迎接,华吉、
华庆重又折回,不在话下。太夫人离座叫唤老相公,却见华老面上大有不豫之色,太夫人问
一声:“老相公缘何不乐?”华老枉为相国,却说出一句可笑的话,指着太夫人的腹部说道:
“都是你的肚皮不挣气。”编者写到这里,说一句公道话道:鸿山错了,这是合作的问题,
决不能抱怨着一方面。太夫人的不挣气,也是老相公的不挣气。……太夫人听着老相公说的
几句气话,毕竟相国夫人四德俱优,不比小家fù女没有涵养xìng,在这一句上便要和丈夫淘出
一场气来。当下待华老坐定以后,便吩咐丫环道:“你们快去预备醒酒汤,太师爷醉了。除
却秋香,都不要在这里侍立。”于是紫微堂上只剩着老夫fù、秋香三人。华老说了一句气话,
出口以后自知失言,便向太夫人说道:“我没有醉:但是方才一句话自知冒昧,请你不要介
意。”太夫人笑道:“老相公说的气愤话,谁来介意?不过儿子的贤愚关于天赋,老相公气
愤也没有用,枉自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这两个痴儿依旧是痴儿,有什么值得?”华老道:
“这两个痴儿,只好由着他昏昏沉沉度这一辈子糊涂日子,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但是见了儿
子的痴呆,益发见得书童的聪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