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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金钱囤积起来,还是把它花掉,如果是花掉,那么花在什么上?

    (1)囤积说

    对于从小受从大卫·休漠和亚当·斯密到今天的伊曼纽尔·沃勒斯坦的西方传统熏陶的读者来说,有必要重新考察这样一种说法:“在西方挖出钱来,仅仅是为了再埋在东方。”金德尔伯格在《消费者和囤积者》一书中写道:“这就使我们触及到问题的核心:传统观念认为,印度和中国的囤积现象反映了金融技术的欠缺,另一些人则认为印度人和中国人像欧洲人一样大量地使用贵金属,H者孰是孰非?”(Kindleberger1989:35)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金德尔伯格考察了许多不同的资料。有些资料显示,欧洲也有一些囤积现象。还有许多资料显示,亚洲也有大量的“消费”现象。然而,尽管分析的结果是相反的,金德尔伯格还是不愿意放弃传统说法:

    鉴于(印度川这种对黄金的迷恋,我们很难接受专家们——乔杜里、确林和理查兹——的观点:印度没有囤积黄金的强烈偏好,却需要进口白银来当作货币使用…我们很难接受专家们的论点:东方与西方没有什么不同。

    我倒是觉得很难接受金德尔伯格的怀疑立场,因为这种立场的一部分依据在于,他认为,印度从来不把黄金当作货币使用。而这种说法至少不适用于印度南部。再有,虽然是说铜钱,但是,这种货币具有“一种惊人的流通速度和范围。在铸造出来以后的一年时间里就从该帝国的边远省份进入心脏地区。这是莫卧尔体制的一个惊人特征”,而这也与“认为普通钱币只是在周边地区流通的习惯想法”相抵待(Richardz1987:6—7)

    金德尔伯格还认为:

    需要解释的是,为什么白银到了中国就止步了。…即使这些(有关黄金在中国主要不作为货币使用的)资料被认带有道听途说、奇闻轶事的色彩,但是根据这些资料也很难赞同专家们的结论;中国贪求白银主要是由于货币化的程度很高,说中国比其他国家囤积更多的白银的论调是值得商榷的。货币化的程度很高,尤其在税收方面…

    尽管金德尔伯格这位金融史专家竭力维护囤积论的陈年老调(包括援引从20世纪30年代到80年代报刊上的许多奇闻轶事),但是,他既提不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论,也举不出任何令人信服的证据来反驳“主张东方与西方没有什么不同的专家”。

    或许更惊人的是,沃勒斯坦(1980:108-9)近年也对囤积论老调作出呼应。他不仅写道:“进入亚洲(和俄国)的硬币和金银基本上用于‘囤积和首饰’,在很长时间里,‘贸易的平衡’(如果不把白银当作商品看待的话)始终是入超,基本上是互惠的。”(用单引号括起来的文字出自1963年的一部著作。)而且更糟糕的是,他接下来写道:“这两个事实恰恰表明,东印度群岛始终处于欧洲的世界经济之外。……(这就是)某个世界体系与其外围地区之间的贸易同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内的贸易的区别。”我是在双重意义上用“惊人’这个词。首先,沃勒斯坦的引文本身就足以提醒我们注意他的欧洲的世界经济/体系视野和理论的局限xìng。正如我早已用冗长的篇幅所论证的(Frank1994,1995),这种局限xìng使他和另一些人不能考虑真实的世界。奥姆·普拉卡什(1995:8-9)也指出:沃勒斯坦认为,白银涌入欧洲有利于投资扩张和资本主义扩张,但是白银涌入亚洲只不过是为贵族服务,起装饰作用;沃勒斯坦的这种说法既缺乏理论依据,也没有坚实的实证基础。

    另外还令人吃惊的是,沃勒斯坦的欧洲眼罩看来使他无视和曲解史料,因为那些史料会摧毁他的理论的基础。与沃勒斯坦的解释相反,世界范围的货币向亚洲和俄国的流动恰恰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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