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二点,朱巧巧不舍地道:“该休息了”
李哲文因着药力的影响,也有点困了,但是他依旧瞪着眼睛道:“我不困”
“但是我困了”朱巧巧把头伏在他手臂上,喃喃地道:“要不,今晚我就这样趴在这里睡”当然是傻话,因为天亮,郑雅姿便來了,她不想和她撞上,有时候可以放纵,但是放纵也要有个分寸。
李哲文哪里舍得让她这样趴着,可也舍不得她走,便把身子挪了一下,柔声道:“躺在我身边”
朱巧巧抬头惊愕地看着她,李哲文无奈地道:“就一晚上,我不会要求你什么”
朱巧巧嗓子有些干燥,她端來他喝过的水杯喝了两口温水:“她几点钟來”脸上升起一丝羞愧,她每天跟自己说希望他幸福,但是却下意识地去破坏他的幸福。
“不必在意她”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和郑雅姿的关系,至少,此刻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好时机。
朱巧巧心底微微酸痛,怎么能不在意,她很在意,真的很在意,她很嫉妒她,嫉妒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守在他身边,嫉妒她可以为他生下乖巧的儿子,嫉妒她可以冠上他的姓,死后可以上他家的神桌这个曾经是她的少年,如今是别人的丈夫。
离开差不多十年了,她沒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当医生严肃地宣布她约莫只剩下十八个月或者更少的时间的时候,她忽然很想回來看看他,当初是想回來见见他便算了,但是当真的看到他的时候,她再也硬不下心肠走了。
脱了鞋子,她侧身睡在他身边,把头枕在他沒有受伤的一边手臂上,他的气息就在耳边,温暖的,柔和的,清晰的,往日,她在梦里都会梦到这样的情景。
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一口气呼吸不來,眼泪便悄然滑出。
他闭上眼睛,十年來,第一次感觉生命的完满。
“你还爱我吗”他轻声地问,话出口,他觉得不该问,随即道:“当我沒问”
她沒有做声,连呼吸都像是屏住了,许久,她才道:“睡吧我教个闹钟,五点钟走”
五点钟,相信她不会这么早來的。
“不必这么早”李哲文愕然地道:“你这么早起來干什么”
“我习惯了晨运”她口是心非地道。
李哲文哦了一声,两人都沒有再说话,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她想从他手臂上把头抬起來,但是他道:“不要动”
“我一直枕着你的手臂,会麻的”
“无所谓”
朱巧巧热气往眼眶上冲,在他的手臂上塞了一条毛巾,自己的头尽可能地抬起。
“你为什么不结婚”他轻轻叹息一声,问道。
她低声道:“我和他都觉得婚姻是束缚,结不结婚,其实无所谓”
李哲文脸色顿时苍白起來。虽然明知道她会有男朋友,大但是听到她亲口承认,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般,鲜血淋漓。
“睡吧”胸口被千万种情绪堵住,他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空气中有无形的压力,生命里,再寻不到一丝的美好和留恋。
他沒有这么伟大,还要对她说什么祝福的话语,他不是爱情小说里面的主人翁,即便受尽了痛苦折磨,却还在原地等着她,不等了,早就不该等了。
“当年,为什么离开我”他哑声问道:“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沒有其他想法,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找出原因,我有什么地方做地不够好,还是你爱上的是你这辈子的对先生”
一直以來,她的对先生都只是他,她鼻子被堵住,不通气,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題,在这些天以前,她一直都很感恩,因为她虽然有这个病,但是上天却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她这十年都是赚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