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微微错愕的眼睛,她眸子里的情感还來不及收敛,便裸地落入他的略带灰暗的眼眸里。
他深思疑惑地看着她,心尖上微微酸涩,这样的她,仿佛还是那意气风发的姑娘,还会围着他的世界去转。
“你來了”他轻声道,眼睛在她脸上搜寻,刚才那浓浓的情意已经消失不见,她仿佛又变成了路人甲,他甚至觉得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而已。
“嗯,刚下班”朱巧巧松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李哲文脸色有明显的失望,若是知道她会变脸这么快,他宁可一直装睡,只是这样并无任何意义,他已经过了为爱执狂的年岁,如今的他,不再稀罕她了。
他想挣扎着起來,却因拉动了伤口而倒抽一口气,闭上眼睛缓过这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朱巧巧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她关切而紧张的眼神盯着他,手下意识地去覆上他的手背。
李哲文艰难地道:“沒事,不疼,我口渴,想喝水”他凝视着她,刚才说不在乎她的话瞬间在心底分崩离析,原來,他的不在乎是选择性的,若是看到她在乎他,他也在乎,若是她不在意,他也就不在意,小孩子脾气一般,却是自尊心强的表现,是受伤害太多自我保护的表现。
“我给你拿,你现在不能动”朱巧巧去床头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用旁边的小勺子慢慢地搅动,吹凉,他凝眸看着她,方才的陌生感已经消失,如今两人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氛。
她吹了一会,抬眸看着他:“温的,刚适合,我喂你好吗”
他嗯了一声,故意不说谢谢,她用勺子凑近他的唇,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喝下去,喝了几口,他便摇头道:“够了,不要了”
朱巧巧哦了一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取过纸巾为他擦拭嘴角。
高二那年,他发高烧整整两天不退烧,她去他家里看他,当然,是偷偷摸摸去的,李哲文的父母都视她若洪水猛兽,不让她进门的,保姆给他熬了中药汁,他耍性子不愿意喝,是她一口一口地喂他,然后他嘴角流出黑色的药汁,他哀怨地说是毒药,然后她笑着为他擦去,俯身吻了他一下,自此之后,他每次喝药,都会用她的吻來送药。
如今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旧事,都微微一愣,转开视线,尴尬不已。
尴尬之后,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苍凉,她心中的少年,早已经不是昔日的模样;而他心中的少女,也早已经消失了。
“你去了胡喜喜的公司”他明知故问。
“是的”她双手似乎无处可放,有些拘谨。
“忙吗”
“还行”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朱巧巧看看手表,有些局促地道:“很晚了,杨如海说你要多休息,我走了,不妨碍你休息”
说完,她拿着手袋站起了身。
他哦了一声,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那,路上小心”
“嗯,你也早点休息”她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光也胶着她,眼里分明是浓浓的不舍。
“再见”他其实想说的是不如多留一会,但是,沒有勇气说出來,自尊也不允许他再向这个女人摇尾乞怜感情。
朱巧巧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回头说:“不如,那个我帮你倒点水出來,免得你晚上想喝水的时候,又动了伤口”
李哲文面容平静,点点头哦:“好”
两人都似乎松了一口气,她为取出水壶为他倒水,然后提着重重地水壶对李哲文道:“水壶沒有水了,我去茶水间装去”
李哲文点点头:“好”水壶的水是郑雅姿走之前为他装满的,方才她只倒过一杯,是不可能会沒有水的。
看着她脚步凌乱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