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成一队,一齐问好,鞠过躬后才又回到饭桌上,继续吃饭。我当时在想,这群孩子虽然没有父母,但却还能这么有礼貌,一定受到了很系统的教育,这么一来也不算可怜,可直到伊柔给我盛了饭,要我和孩子们一起吃饭时,我才发现他们的饭菜竟然如此清淡。”
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孩子,白菜和土豆是他们每日的基本菜系,泡菜的份数有限,每个人平均下来只有两三份,荤菜一周只有一顿,听说总是还没有端上来就被这群小馋猫们偷偷吃光了。
“伊柔那时还在念大学,她打工赚来的钱除了交学费,还要在政府
“所以你才一有空就去福利院做义工?顺便给孩子们带去日用品和他们爱吃的糖果?”
浅浅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有段时间暻秀总时不时地就往超市跑,每次回来都提着至少两大包东西,还神秘兮兮地藏到橱柜里,害得黄子韬没事就去厨房瞎溜达,却总是无功而返。原来那些“好吃的”是纸巾c洗衣液这种日常用品,怪不得黄子韬找不到。
都暻秀点头,他额上的汗水干了许多,或许是错觉,回想起与伊柔相处的从前,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她带我去看她种的薰衣草,我第一次看见开得那么漂亮的花,透明的温室棚子里,满满都是紫色,她站在那里面,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都暻秀停下来,借着窗帘缝隙处射进来的微弱的阳光,浅浅看到他干涩的嘴唇虚弱地一抿,黑眸中好似被迷雾晕染,深深陷入曾经美好的回忆里面。
记得她说过,在心情不好或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闻着淡淡的花香,就这么安静得坐上一天,懂事的叶子自然知道她的习惯,每当这时,她都会乖巧地将饭菜装在保温盒里放到棚子外面,然后再静静走开。用伊柔的话来说,她的小叶子,总是在她脆弱的时候给了她足够的爱和感动。
她还说过,这片薰衣草,就是她的普罗旺斯。
“可是,伊柔又怎么会”
都暻秀闭上眼睛,思绪回到一年前,浅浅因为被疯狂的粉丝抓伤送进医院的那天,他出门,想给守了浅浅一夜的吴亦凡买点早餐,就在他端着热乎乎的豆浆踏进住院部时,一个熟悉的男人与他擦身而过,他止住脚步,回过头不确定地喊道:
“郝叔?”
那男人猛地停住,回过头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您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都暻秀见他手里拿着白色的诊断书,以为是他风湿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走近了几步,发现郝叔额头上的皱纹又增加了不少。
郝叔是首尔福利院的院长,他在三十岁时就建立了这家不大的福利院,之后的这二十年一直单身,用每个月并不高的薪水支撑着孩子们的学习与生活。孩子们对这位郝爷爷很是尊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时间拿到他面前,可是近几年,郝叔的身体变得远不如以前硬朗,年轻时因为受冻留下的病根到老了全都加倍返还到了他的身上。
在医院看到他,都暻秀并不意外。
可是显然,郝叔他并不这么想。
见到都暻秀,他紧攥着手中的诊断书警觉地后退了半步,和平日里温和慈祥的形象不同,他此刻站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大厅中,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紧张,而碰到都暻秀,这种紧张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暻秀是你啊你c你得了什么病吗?”
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手指不安地揉捏着诊断书,他耳边两侧的鬓角已经花白,眼中的红血丝说明他昨晚又整整熬了一夜,他没有一直看着都暻秀,时不时地斜眼瞄着走廊的尽头。
“郝叔,你怎么了?”
越不擅长说谎的人,在讲谎话时的小动作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