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一个无尽的梦境,那里只有一个平凡的恋人,一个平凡的丈夫,她和楚麟两人男耕女织,儿女成群,好不快活。
只是,突然间,她听到了一个哀伤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反复说着奇怪的言语。那言语中的每个字都如刀子一般,将她温暖祥和的梦境撕裂成狰狞的碎片。
“瑞雪,你可知为何我每次与皇兄他们下棋都爱胡下一通,我只愿做个别人眼中的平庸皇子,那时,我才可以做着我的闲散王爷,而你也可以做个逍遥王妃。”
“瑞雪,对不起,我做不了闲散王爷了,太子哥哥走了,皇姐为了我付出太多了,我不能,不能——”
“瑞雪,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帝王,我这辈子也只会爱着你一个。”
“瑞雪,我会尽快赶回来,然后就一直守着你,期待一个新的生命诞生。”
她疲倦地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容。
她的视线渐渐清晰,然后随后,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和残酷的现实又瞬间占据了她的神识,心头一紧,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瑞雪,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楚麟坐在床榻旁,又是欣喜又是难受。
苏瑞雪的贴身丫鬟在他身后,欣喜地跪在地上,双手合起,虔诚道:“谢谢老天,谢谢老天保佑小姐——”
苏瑞雪自滑胎后便高烧不退,缠绵病榻,整日昏昏沉沉,直到今日方才真正清醒。
空气,带着窒息的痛楚,仿佛每吸一口气,都在提醒自己病了,病了很久,病得很严重。
苏瑞雪望着楚麟英俊却苍白的面容,开口却十分费力:“太子,你回来了”语未完,泪先流,那悬挂在面容上的泪水流入到唇边,仿佛在提醒着自己,那种苦,不是身体上的苦痛,而是心苦。
楚麟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去擦她的泪水:“瑞雪,不要哭,是我对不住你!”他的眼神满是深深愧疚和忧戚。
苏瑞雪忽然笑了,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那里还有着她珍爱的宝贝。
楚麟瞧着苏瑞雪那怪异的笑容,心底转过几百个恐惧的念想,他害怕苏瑞雪这种表情,这会让他惊惶和发疯,他慌慌张张地抓住苏瑞雪的手腕,嘶哑地吼着:“瑞雪,瑞雪,你看看我,你不要这样,我害怕,小麟害怕。”
“殿下,你说他是男,是女——”苏瑞雪傻傻地问着,眼睛已无任何神采和光芒。
楚麟紧紧抓着苏瑞雪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涕泪俱下:“瑞雪,对不起,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
“嘘——别吵,他还在睡。”
“瑞雪,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看看我,我们的孩子走了。”楚麟伤心欲绝,双手握紧了苏瑞雪肩膀,请求她的正视,“他去另一个世界了,他不想投在帝王家。”他的眼中尽是泪水和血丝,整张脸和苏瑞雪一般地憔悴苍白。
“对啊,他不想投在帝王家,他不愿投在帝王家——”苏瑞雪细语慢言地重复着,忽然像是回了神一般,紧紧攥着楚麟的衣襟,嚎啕大哭。
楚麟紧紧揽住她,把她拥在怀里,俯视着不断颤抖的苏瑞雪,眼底尽是难以言喻的痛楚和哀伤。
这几日,一连下了几场大雨,灰暗的天空,连绵的秋雨让众将士的意志不免消沉。
或许是天玑军命不该绝,又或许是上苍都在偏爱那群人。
天权军原本驻扎在樊阳城十里开外的清麓一带,可惜那一带属于低洼地区。秋八月,时逢阴雨绵绵,营地内早已被淹,
楚战不得不全军后撤,将部队打散在几个高地驻扎,待秋雨过后,大水退却,再集合大军往樊阳进发。
楚战拧着眉头,听着手下几位将军的牢骚。
“格老子,这鬼天气,再下她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