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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大伙冤枉他儿于来了!”便叫覃家的底下人:“快去请老爷带了二少爷出来,我们见个明白就走。”底下人只得上去说了。

    士明没奈何,只得老着脸皮出来,对又签陪礼道:“恕我昏愦!我实在被小妾瞒在鼓里,明儿我带着小犬上门请罪。”众人见他如此,也就散了。士明气到天明,还不见学礼回来,便着人出外寻找。那里找得着呢?一连找了三天,学礼没有下落。

    姨太太儿天儿地的哭起来了,说是又签一班人把他的儿子吓得不知是上了吊呢,还是投了江?而今尸骨都不见了。起头呢,士明还是发怒;禁不得姨太太尽管是这么哭,哭的士明心肠软了,倒怜念起学礼来。如是又过了十来天,士明也急起来了。这时候学礼身边带出去的钱也用光了,一班痞棍替他出主意,教学礼写信问他生母要钱。

    本来姨太太由广东带了一个体己老妈子来,本是个寮头婆:因为犯了案,穷了又老了,没处生发,所以才做了用人。学礼写了张条子,由痞棍替他送去。那痞棍是个浮躁鬼,既不敢堂而皇之的送到门房,又不曾问明白那寮头婆的相貌;一到覃家门口没法投递,想回去问明白,又怕同辈的人笑他,只得在门口来回的转;好容易等得一个老妈子出来,以为就是寮头婆了,便上前jiāo给他,只说一句:“这是你们二少爷送给姨太太的信,立刻要回信的。”谁知那老妈子是学诗用的人,把条子拿进来,先jiāo给学诗看。

    学诗看了便道:“老二如此胡闹,要是再放纵下去,就真不可救yào了!”立刻叫绳武把那张条子呈给士明。士明知道了学礼下落,又知道送信的痞棍还在门口等钱,便叫了几个底下人,悄悄地跟着接条子的老妈出去。那痞棍以为拿钱给他来了,凑上来问时,这几个底下人拥出来把痞棍拿住,来见士明。

    士明追问学礼的住处,那痞棍还不肯说;士明便请了保甲局的委员来,带去捶了四百板屁股,押着到土娼家里,搜出学礼来;那些痞棍和土娼,保甲局自去办理。士明一见学礼,免不得打了一顿,带到彭又签家里磕头陪礼;回来便关在书房里,不许再出去。这样一来,士明的糊涂、学礼的顽劣声名传遍了长沙城。

    士明不怪自己,却把张辛伯恨入骨髓;学礼更不怨自己,却恨了彭又签,以为这老头儿的头怎么那样不经打磕,轻轻的一只碗就砸破了。若不是那一点硬伤,众人便不会起劲,他父亲也不会被逼,自己更不会挨打了!从此心心念念要害彭又签。而姨太太的心理又是不同,却恨极学诗父子;一来又签是绳武的祖岳,二来学礼写回来的条子,是学诗的老妈子闹得冲了天的(湘谚“冲天”即“闹穿”之谓)。

    他母子俩背地里商量害又签,有些难得做到;不如等他孙女过了门,害他的孙女。学诗是废人,让他慢慢地活着受罪,专一害掉绳武就够他受的了!并且这一分家产可以整个拿了过来。母子们志同道合的设下机谋,自去进行。

    绳武二十岁了,学诗很想早点抱孙子,便禀明了士明给绳武成亲。姨太太便也絮聒着士明,说是要替学礼收心,只有赶快给他收个媳fù;士明也以为然,只是长沙城里都知道覃二少爷的大名,谁也不敢领教。士明不得已,远远地在湖北找着一个在广东时候的同寅严智庵对了亲家。因为智庵新近受了北洋大臣的聘,约着明年办喜事;学礼就有些等不得,仍旧偷偷摸摸的出外乱嫖。

    如此过了半年,彭家的孙小姐,就是绳武的老婆有了身孕,学诗说不尽的欢喜。不料绳武却得了一个吐血之症;绳武身体本来弱,医生来看总说是痨病,一派滋yīn清肺的yào,吃得一塌糊涂。岂知溢血的症候,不是胃络受伤就是脾络受伤,与肺是全不相干的!专一吃的甘寒yào品,无病的肺气固然受伐,有病的脾阳更受铲削;平日血被甘寒的yào凝住了,一时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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