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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鬼迷,不肯下yào就走了。等到法师来看这情形,当然说是遇了凶神恶煞,非大大的禳解不行。

    何氏只叫快禳解,登时设起坛来“咚昌、咚昌、且古且古昌”的在外边闹着。南为昭在理边似乎安静一点,眼睛放下来了,眼皮也合得拢了;只是还说不得话,只有哼哼韵儿,灌些神茶神水,居然会咽。到了夜里,说起话来了;因为舌尖短了些,说得不甚清楚。慢慢地述起昨日进城在晴家巷遇见的事。

    “当时毛骨悚然!及至回到家中,小孩子闹的时候,分明看见一个女人,披发吐舌坐在床顶上,以后就模模糊糊的。天亮时一阵冷风吹来,只见一个黑影子朝自己一扑,就身不由自主的闹起来;自打、自掷、自咬,当时觉得痛人心骨,却说不出来。

    “这分明是冤孽,我知道不好!那黑黑东西说着,转了口腔,说话说得很清楚了,道:‘是你这yín棍!也有彼我寻到的日子。’便笑了一阵,又说道:‘易满太婆,你救救我的命哟!他实在长得好啊!’又道:‘大爷有钱,随便快活快活!见一个讨一个,我家里没有许多房子住姨太太。’又道:‘哭甚么?是舍不得我吧?今晚早些来,我教你顽许多花样。’”

    南为昭说着,笑一阵,又哭一阵,又说一阵;全是些可解不可解的话,一闹就是一夜。

    从此以後,白天迷迷地睡,一到晚上就胡言乱语的闹通晚。许多本家亲戚朋友都知道南为昭被冤鬼找了;通城的郎中先生都请遍了,不敢下yào:通城的法师也请教遍了,也是禁制禳解不了。如此闹了两个多月,南为昭拖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有人说起湘yīn有位黄老先生医道极高,并不应诊,便人上托人的去请了来。黄老先生诊过之后,便道:“这是鬼症,我照孙zhēn rén的千金方下一帖yào,看是如何,只怕难得挽救。”当下开了九臼箭头珠等几味服了下去,果然晚上安静许多。次日,黄芒先生复诊,说道:“脉散无神,神仙也没甚办法。”谢绝去了。

    何氏又急起来。又有人说长沙法师的头脑是李炳荣,只有请他来一趟;只是他长久不肯替人家做法事了,便也人上托人的去请了来。李炳荣一进门就说是有怨鬼,恐怕难得退送。南家的亲朋极力的要求,李炳荣道:“只怕要大费手脚还是不中用,徒然教我栽一个筋斗。”南家的亲友便道:“且做了再看,若是真不中用,决不敢说先生的法术不灵。”李炳荣道:“法术灵不灵的话,我却也不怕人说、也不在我的心上。我怕的是退送不了,倒惹得那怨鬼和我为难。也罢!我就替你们做一头看。”当下进去看了病人,口中念念有词的一阵。

    南为昭登时清醒起来,说他浑身上下、五脏六腑都像是寸骨寸伤的痛;李炳荣画了一豌符水给南为昭喝了,便到了大厅上设起一座七星坛。晚饭之後,李炳荣披散头发,穿一件皂布道袍;脚踏芒鞋,手捧令牌,缓步登坛,踏罡布斗。此时厅上灯火辉煌,照耀如同白昼。李炳荣便在斗柄上盘膝坐下,守住南为昭的本命灯;守到三更时分,忽然一阵yīn风吹得满厅灯烛青黯黯的全无光亮。那本命灯的火头忽然变成青绿色,呼呼地高起来,摇摇不定。

    李炳荣默诵真言煞尾,高叱一声敕令,眨眼之间灯火全明;只有本命灯渐低渐小,yīnyīnyù绝。李炳荣口中念念有词,轻轻地把令牌一拍;只见一条黑影从斗门第一星直扑到第五星斗姆神位之前,这才停住。众人看时,像是一团轻烟,比人影还要淡。李炳荣再三念咒,那黑影看看退到第四星,又退到第三星,又退到第二星,将近退出斗门。突然一阵旋风,冬厅灯烛一齐吹灭;只有那本命灯有一线青光。猛听得一声bàozhà,本命灯奄然灭了;又听得“扑通”一声,众人紧忙掌灯来看时,李炳荣倒在坛下,满面油血模糊。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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