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小小女子,终是一幅江山锦绣图。
她穆尔楦这一下车,便已受不了这大临的冰雪之气。
“小姐可得好好把这暖毛披衣给披在身上了,都城可不比锦江,这儿寒得很,小心着了凉。”在一旁的谷雨挽着她的手一路嘱咐着到了南门口。
穆尔楦自小身体就不好,微微受点凉就得十天半个月才好,更别提在这寒冷的都城了,这要是着凉了,弄不好就得留下病根了。
走到那南门口,透过那红木南门,穆尔楦看着了皇城内,仅仅只隔几步,她却觉得那么的远,离她心中的锦江已是千里,万里。
她轻轻说道:“父亲常说皇城高墙,堵得严严实实,今日一进,怕是要堵一生了。”怕的不是堵一生,而是怕这一生冷暖都堵在这皇城了。
谷雨看着自家小姐多了愁,说:“小姐心思,谷雨明白。”
“这要是进了宫,可就没了自由,也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回锦江了。”她的语气里满是伤愁,锦江穆府可是她的家,家中温暖不知何时才可再有了。
穆尔楦自知自己定会被选上,哥哥穆元翰乃是左翼军统率,父亲又是锦江城知州,又是前朝大将,如此一来,她穆尔楦又怎会不被选起。
她明知道明知深宫一入,便困于一生,可她穆尔楦何来选择可言,穆家代代出妃嫔,到了她穆尔楦这儿,怎可例外,只因姐姐穆子怡早已婚嫁,太后一支金钗相赠,到最后,是苦了她穆尔楦。
穆尔楦有一怕,怕那皇城冷宫,姑姑穆羽仪乃是前朝的禄贵妃,只因心术不正,一道圣旨入了冷宫,冷宫第二年便一缎白绫了了一生。
冷宫之苦,谁人不知!冷宫一入,女人啊,又岂可为女人。
穆尔楦怕是想得有点出了神,连嬷嬷走到她身旁都没注意到。
“是穆府姑娘吧?快随老奴进宫才是,天气寒冷,可千万别把姑娘冻着了。”前来的嬷嬷一脸带笑,带着身边的两个宫女接过了谷雨手里的行囊。
穆尔楦微微一笑:“嬷嬷心好,尔楦谢过,可让嬷嬷领着尔楦进宫怕是不妥,尔楦还是随着其它秀女们一同进宫吧。”穆尔楦认得这嬷嬷,乃是太后身边的邬嬷嬷,曾随太后一起来过锦江穆府。
“姑娘不必觉得不妥,嬷嬷我是得了太后的令来接姑娘的,姑娘还是随老奴进宫吧。”
一听“太后”二字,穆尔楦倒也不觉得意外,当年慈园太后去过锦江穆府,恰巧穆尔楦十岁生辰,见她可人便赏了她一支金钗子,对她也十分疼爱。
“尔楦何德,竟让太后如此费心,劳烦嬷嬷替尔楦谢过太后,尔楦还是随大家一同进宫为好。”穆尔楦谢过礼,示意谷雨取回了行囊。
那嬷嬷拗不过穆尔楦,只好说:“既然姑娘执意,嬷嬷也就回了,姑娘就自己小心了。”
穆尔楦行了个礼,对着邬嬷嬷说:“谢嬷嬷关心,还请嬷嬷慢走。”
那嬷嬷笑了笑,领着身后的宫女就迈着步子进去了。
见邬嬷嬷带着宫女进了南门,穆尔楦这才松了口气,这慈园太后的心思她穆尔楦怎会不懂。
“小姐为何拒绝呢?太后亲自派人来接小姐你,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啊!”谷雨有些不明便问了起来。
“等你进了宫自会明白的。”穆尔楦短短一句话,谷雨不傻,自知其中的含义,也就不再多问了。
此时,又开始下起了雪,雪花飘飘落在秀人肩上,落得凌凌散散。
没多会穆尔楦便随着前来接待的嬷嬷和秀女们一同进了宫。谷雨和众多丫头们齐齐等在了南门口。
进了这宫门,踩着那厚厚的白雪,回身望去,南门已渐渐关了,这是是非非,也就随着去了。
她穆尔楦也就在这皇城里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