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了她。26年来,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医生翻了下蔡英的心电图c血糖测试等,问,“你母亲平时是否患有心脏病,大动脉硬化等疾病?”
林微微摇头,“没有,我妈身体一向硬朗,她今天刚从美国回来。白天都还一切正常,就是说有点累,需要倒时差,然后晚上就突然晕倒了”
“她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飞机上吃过,回家后没有。”
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又问了些基本问题,林微微一一回答。见母亲这样,她如坐针毡,忐忑地问,“我妈到底怎么了?她会不会”这个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电图上心律有些失常,具体病因现在无法诊断,必须送去急救室进一步检查。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抢救。”
到达医院后,蔡英立即被送入抢救室,闲杂人等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不知道具体状况,她心急如焚,在位置上坐了不到五秒钟,又站起来来回踱步。
妈妈,你一定要挺住。
过了一会儿,弗里茨来了,一把拉住坐立不安的她,问道,“怎么样?”
“还在手术中,没有消息。”林微微道。
“不会有事的。”弗里茨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给她希望。
林微微动嘴想说些什么,这时手术室门开了,有医生走了出来。顾不得弗里茨,她忙迎了上去,心里既紧张又害怕,那一刻竟然不敢开口。
“怎么样?”弗里茨替她问道。
医生皱了皱眉,摇头道,“情况不妙,我们给她做了脑ct扫描,脑ri检查,确诊是脑栓塞。”
“这是什么疾病?能治愈吗?”
“脑栓塞是由血凝块c斑块c脂肪细胞等组成的栓子,进入脑循环,造成脑血管阻塞,所以引起病者深度昏迷。必须立即开刀排除颅内血块,阻止脑组织软化坏死。”
“那还等什么?”
“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我们需要家属的签字。”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
一听风险很大,林微微顿时紧张了,忙问,“有多少成功率?”
“百分之二十五。”
林微微脚一软,要不是弗里茨眼快揽住,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她不死心地追问,“那如果不动手术,有没有保守治疗?”
“没有,血块在大脑,可能引起局部脑组织缺血缺氧,随时会脑梗死。动手术有25的机会,不动手术死亡率100,而且是随时猝死。”
“这根本没有选择。”林微微叫了起来。
“所以,我不是来征询你的意见,而是让你签字。”医生的话一字一句残忍得就像一把刀,切断希望,让她浑身冰凉。见她神色糟糕,他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便略带安慰地继而又道,“虽然不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但我们必须积极面对。所幸你母亲被发现得早,病况在进一步恶化前,得到控制。所以乐观的说,堵塞的血管被打通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别无他选,只能坚强面对,林微微颤抖着手,接过单子,签下自己的名字。在医生离开前,她忍不住又上前一把拉住他,恳求道,“请您一定一定要尽力,我就这么一个亲人。”
医生点头,拍了下她的手,道,“我们会尽全力的。”
手术至少要五个小时,林微微和弗里茨就坐在外面等,一分一秒都走在她的心头上。任何人都能轻松地说一句逝者安息,生者坚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那个生死未卜的人不是路人甲乙丙丁,而是她妈妈,那个生她养她的妈妈啊!
她要养狗,妈妈陪着去看展会挑狗;她失恋,妈妈耐心安慰她;她申请学校不顺利,也是妈妈鼓励她再接再厉。这世上,如果真的有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