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姨娘抚摸着凌雅文的后脑,着急地想着只怕跟马家的亲事不成,还要结仇了。
“是。”穆霖家的在门外应着,偷偷地瞧了一眼东厢就忙慌提了灯笼去找净尘,一路上也没遇上个人问话,就径直向净尘的院子走去,冷不丁地听见一声野猫叫,吓得后背上一凉不管不顾地向前跑,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在一个人身上,几乎吓掉了半条命。
“你是,穆霖家的?”被撞了的空明不敢哼一声地忙爬起身来。
“原来是空明师太,吓了我一跳。”穆霖家的拍了拍胸口,瞅见地上落着个册子,就弯腰捡起来,闻到上面油腻的香油味,不由地嫌弃地翘起手指只用两根手指捏着。
“穆嫂子”空明光秃秃的头顶毛孔竖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抢。
穆霖家的拿着灯笼挡开空明,笑嘻嘻地说:“这是香油册子?叫我瞧瞧,我家那位小气巴巴的老姨娘每月给庵里送多少香油多少香油钱。”背过身去,就拿手翻看起来。
“看不得,看不得。”空明跳着去抢。
穆霖家的转着身子去瞧,忽然叫了一声,嘟嚷说:“你们也太贪心了一些,香油钱收着花着,香油也要扣着!长安伯府送了一百斤香油来,你们只肯替长安伯府烧上十斤香油,剩下的九十斤倒手卖了,当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
空明脸上讪讪的,堆笑说:“嫂子,将册子还给我吧。”
穆霖家的勾着嘴角将册子揣入怀中,“等我拿去给老姨娘看去,叫老姨娘将你们干的好事说给庵主听。”
“好嫂子你来,有话好好说。”空明心疼地琢磨着只怕要叫穆霖家的抽上一笔油水了。
穆霖家的哂笑一声,忽然将灯笼冲着空明一丢,拔腿就向禅院跑去。
空明想也不想地紧跟着追上去,觑见前面墙角下一个暗影,赶紧地喊:“抓住她!”
穆霖家的向暗处一瞧,没看见人,回头喊道:“再追,我就将你们做下的丑事宣扬开!香油都扣着,只怕各家请你们印的经书,数目也不对!”忽然额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疼痛间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觑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含糊地喊了一声:“庵主”又挨了一下,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地上。
空明忙向穆霖家的身上摸去,摸出账册赶紧地交给净尘,“庵主,该怎么收拾?”
净尘将手上的门栓抛开,接过空明手上账册。
“庵主”黑灯瞎火的,空明噤若寒蝉地瞅着山风中不住摇晃的树杈,思量着该将穆霖家的扔进井里毁尸灭迹,此地又离着水井甚远。
净尘取下腰带,绕过穆霖家的的脖子用力地勒住,勒出了红印,脱了穆霖家的身上沾染过香油的衣裳,拿着脚在地上留下“死有余辜”四个字,便将腰带系在身上,从容地握着账册走到燃烧起来的灯笼前,将侵满香油的账册向火上一丢,瞧着账册瞬间化为灰烬,又将衣裳也丢上去。
“喊吧,就喊出人命了。”净尘气定神闲地吩咐。
空明愣了一愣,扯着嗓子叫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净尘扶着墙,将头在墙上一撞,撞出血来,便瘫坐在地上。
鬼哭狼嚎的声音在空寂的山中回荡,不过一盏茶功夫,马塞鸿c秦征c凌尤胜三人带着人赶了过来。
“又是一条人命。”就着官差们举起的灯笼,马塞鸿走到穆霖家的身边,伸手试了一下。
净尘觑见众人走来要踩上地上的字了,赶紧地伸手制止,字字费劲地说:“地上c地上有字。”
“死有余辜?”凌尤胜赶紧地接过小厮手上灯笼去瞧,瞧见地上的字错愕不已,认出地上死了的是穆老姨娘的人,立时蹙眉叹道:“穆霖家的坏事做尽,仇家多得很。”
马塞鸿瞥了一眼凌尤胜,将放在穆霖家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