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杀了我养父!”
殷霜摆摆手:“别瞎想,我去年才离开封国,去哪儿杀你父亲。再说,十年前我还是个毛孩子。”
清婉一想也是,面色又缓下来,继续碾着药材,轻轻问道:“那你干嘛忧心忡忡的?”
殷霜挣扎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想想问个明白,于是低低问道:
“你今年几岁?”
“二十整,到了十月就二十一。”
殷霜干咽了一口,起身来到何千岚身边,将她向前一推,露出了洁白的脊背。那脊背上,一个胎记刺眼地刻在那里。
“清婉姑娘,你来看看,你的背后,是不是有差不多的胎记?”
清婉放下手中活计,好奇地走过来一看,顿时疑惑地皱起眉头。
“确实有,只不过她的偏左,我的偏右,我的胎记,形状要再尖一点。究竟是怎么回事?掌门你说啊!”
殷霜的心乱了,难道说何千岚并不是苏白芙的女儿,面前这个清婉才是?又或者,苏白芙的事情走漏出去了,有人拿这个清婉来冒充,博取她的信任?
“把你的胎记给我看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殷霜根本不相信。
清婉想了想,只好脱了衣裳,将背转过来。殷霜仔细摸了摸那胎记,确实是真的,并不是画上去的。清婉是今日被自己忽然叫过来的,她没有任何时间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殷霜心中乱糟糟,胡乱说道。
清婉尴尬地眨眨眼:“什么事啊?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就证据不证据了?”
“你从荡山来的证据!”
“没证据,爱信不信,我的身世又不是保密的,你去孔雀海随便捉一个同辈弟子,人人都知道。”清婉不忿地穿好了衣服。
殷霜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现在可是还在求人办事呢,于是语气稍缓,又问道:
“你说出生在秋天,也就是当年荡山一战,应该发生在秋季,是么?”
“可以这么说。”
殷霜心里便有了底。后来何千岚说过,自己被抱养是在深秋,也就是九十月之交,但是当时已经有两三个月大小。这也就是说,她应该出生于夏天或者春夏之交才对。如果有人能弄清楚二十年前荡山一役,究竟是发生在什么时候,这两人的真伪便会立显。
“你先在这里治疗,我上去一下。”殷霜对清婉说,但眼睛却看着何千岚。
清婉其实还想再问,这殷霜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但是为什么又不把话说透呢?可是,看殷霜这意思,似乎并没有打定主意瞒她,也许时机不到?她百思不得其解,将自己憋得面色通红。
殷霜爬到屋中,天色已经微亮,真云伏在桌上,似乎刚睡过去。殷霜没去打搅她,而是轻轻走出了房门,又制止了两个弟子的问候,一路向南边屋舍走去。南边住着一位侠客,名叫赵坤仪,绰号“乾坤万事通”。他现在已经快六十岁,武功不怎么样,不过早年游历天下,最喜到异域观光,为人又豪爽仗义,交友广泛,据说,只要天下发生过的事,无论大事小情,他准知道。
赵坤仪刚刚起床,洗完脸正将水盆拿出去泼掉,便见远远一个影子走了过来,他眼睛有些花了,一下没看出是殷霜,于是也没管她。泼完了水,便要转身回房,此时只听背后一声呼唤:
“坤仪先生留步!”
赵坤仪好奇地转身一看,竟然是掌门,连忙将水盆放在地下,拱了拱手。
“见过掌门人。”
殷霜没顾得进屋,当即问道:“先生,我有一事请教。”
“掌门人请将,老夫定然知无不言。”
“二十年前,荡山有一场烈战,不知先生可知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