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白芙和常轩都不想殷霜提早下山,但常轩却比苏白芙看得长远得多。常轩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一来他确实惜才,是荡山中为数不多知道殷霜天赋的人之一,二来破了门规,他今后确实不好办,最重要的是,殷霜的身份极其敏感,是一张王牌。朝廷并非不觊觎荡山派势大,只是一口吃不下才养着,但朝廷从来对荡山不信任,明里扶持,暗地找茬,一旦朝廷势大,第一个要吃掉的,肯定就是荡山。常轩暂时扣住殷霜,也是想给朝廷一个下马威,相互制衡,不然显得太弱势反倒不妥。况且,若殷霜无端下山,便会给江湖上留下把柄,若她此去真的让封国得了天下,即使朝廷不吃掉荡山派,焉国那些更大的门派也必定找上门来,说是荡山给封国朝廷当了走狗养了兵,到时候荡山派将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倘若殷霜十八岁下山,那便可安枕无忧,因为成年弟子下山,按江湖规矩,无论生杀掠夺都是个人行为,大不了逐出门派了事,绝不会引火烧身。
而且以常轩对殷霜的了解,她根本不是那种可以呼来喝去的人,殷青山想让她出面召集前朝人士,简直比登天还难,到时候让朝廷知道他常轩耍心思,没按照要求教育好殷霜,一怒之下给治个叛国之罪那就更加不妙。
皇帝曲方绝对是能做这件事的人,十几年间,因为一点点小错误被朝廷灭门的门派不在少数,荡山不可能给朝廷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
常轩叹了口气,这么大一个门派,想和朝廷制衡,还真是不容易啊。
却说那日苏白芙和殷霜与殷青山进行了一段不愉快的谈话之后,便离开了客房。殷霜问道:
“师父,你怎么来了?”
苏白芙只道:“偶然路过。”
殷霜自然是不信这番说辞,这片区域什么都没有,只几间客房,平素里谁会没事来这里?但是苏白芙既然这么说了,便再问不出什么来,她索性也便不问。
而苏白芙来到这里,起初是因为好奇,她隐隐觉得殷青山无端来找殷霜必定是有大事,便偷偷摸过来听。没想到听说殷青山要将她带走,又要给她安排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作为夫婿,忽然不忿,心中一动便跳了出来。此时她自己也暗暗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对人如此上心过?想来她和这个殷霜,缘分很深啊。
“师父不是有事要同我讲?”回到狼旗正殿,殷霜强忍着脚疼,为苏白芙倒了杯茶。
苏白芙仿佛忘记了她的脚伤一般,又指使她去门派另一头的藏书阁,拿一本《太阴阳功》回来。殷霜早已经习惯了苏白芙这种“虐待”,一声不吭地走了开去,足足半个时辰才回来。
“怎去了那么久,不是学了轻功么?”
“我我忘了。”
“脚都这样了,还不用轻功。学了武功却不能灵活运用,学来作甚?”
“师父你不”
“是是是,我不让你乱用。”苏白芙不耐烦地说:“可是这也分时候,若是有一群人追着你打,你用不用?”
“我”
“够了,既然你已经加入了狼旗门下,武功的禁令取消,除了四十二步剑,你可以随意用。”
殷霜难得地开怀一笑:“真的嘛?”
苏白芙用眼角瞥着她,一脸不屑:“好了,说正事。这部《太阴阳功》是我荡山派最为高深的心法。虽然年满十四的弟子都可以练,但是能练到第三层的便已经寥寥无几。你资质还可以,试着练练吧。”
殷霜翻开书本,第一页便画着一张经脉图,标注了经脉运行的方式。
苏白芙接着说道:“功法分为两部,女子可习太阴功,男子可习太阳功,你注意不要练错了,否则走火入魔事小,万一生出胡子来,我可救不了你。”
殷霜本来还跃跃欲试地想尝试一下太阳功,听苏白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