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芙在自己房里,正捧着一本书细细翻阅,桌上还放着一叠花生一壶酒。今天她没来由地心情好,竟然主动和某位小辈弟子打了个招呼,把他吓得不轻。要问她为什么心情好,自然是因为殷霜正式入了狼旗,她打算,明儿一早便开始教她高深些的武功,以她的资质,没准两三年便可以和自己差不多了。
结果却忽然跑进一个弟子来,说是朝廷的殷青山殷大人来了,要在门派里小住几日,希望殷霜可以过去拜见一下。苏白芙一愣,心说这不是殷霜的养父么,怎么将近十年都没来看过殷霜,今日却到了,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于是点点头:“知道了,霜儿回来我就打发她去。”
那弟子前脚刚走,殷霜便回来了,喊声师父。苏白芙一看,殷霜半身血淋淋的,两只鞋子都露出了脚尖,脚趾血肉模糊,分不清到底有几个。
苏白芙将书一合,冷着眼打量殷霜一番,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殷霜将门一掩,擦擦汗说:“驯马去了,给马拖的。”
“你怎地如此冥顽,虽说驯马不用武功,但那马拖你,你就不能偷偷用内力护着点?”
殷霜一张嘴,没了言语,当时确实想过提一口气,但是和那马一较劲,便给忘了。
苏白芙摇摇头,挥手指指殷霜的房间:“快去换身衣服,处理一下,有贵客要见你。”
“我?”殷霜一脸莫名,在她印象里,一共也不认识几个人,还都在荡山,哪里有什么“贵客”?
“你的养父,殷青山,现在东边客房第一间。”苏白芙解释了一句,便又拿起书,哗哗地翻起来。
殷霜撇了撇嘴,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个养父。久居山门,她也并不知道殷青山究竟是多大的官,但师父既然说是贵客,当然也是要买她几分薄面的。不过从殷霜的角度来说,她丝毫不愿去见那个所谓的养父。从小到大,她的待遇一直和别人不大一样,不光是被苏白芙破天荒收为入室弟子,就连各位长辈和掌门在内,看她的眼神似乎也和别的弟子不同。虽然她生性不喜欢去理会人家言语,但一直觉得背后有一只手在掌控着自己。小时候想不通也便不想,此时听苏白芙一提,心思又活了,觉得她在荡山的处境,和殷青山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换了衣服,处理过伤口,她缓缓走了出来,尽量让表情变得平和一些,但苏白芙只是目光一扫,便看出她心情不佳。
“不愿去?他不是你的养父么?”
殷霜咬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怕他?”
“恩有一些。”
苏白芙忽然一乐,连伤疤都笑了:“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人?真稀罕。”
殷霜不服气:“怎么没有,我最怕就是师父你了。”
“你怕我?”苏白芙简直乐不可支:“嘿嘿嘿,我看全门派上下,最不怕我的就是你了!少磨磨蹭蹭,早去早回,我还有事和你说。”
殷霜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心中大为不甘,但只好硬着头皮去见殷青山,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同殷青山讲些什么。
客房东一间是荡山派最大的客房,平时都是接待贵客的。它独门独院,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香气扑鼻,屋后还有一座亭子,朴素淡雅,檐脚微微向上,翘出一个怡人的弧度。殷青山正在亭中倒背着双手,欣赏荡山优美的风景。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落在了栏杆旁,好奇地望着这个衣着华美的陌生人,吱吱喳喳叫起来。
“大人。”忽然的一声呼唤惊走了鸟,殷青山大为不快,转身瞪了一眼这个扫了他兴致的人,原来是他的随从。
随从躬身低头,并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道:“殷霜来了,正在前厅。”
殷青山挥手将随从赶下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