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了眼湖光山色,整了整袍子回到屋中。刚到前厅,便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闭目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眉头微蹙,一身凛然之气,两条不粗不细的眉毛剑一般斜斜上翘,鼻梁细致挺拔,犹如精细雕刻而成。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唇角微微向下沉着,唇色很深,显得严肃冷酷,全无令人亲近之感。
殷霜听见一丝声响,便微微睁开双目,黑漆漆的双眼转向了殷青山。殷青山不禁心中一凛,眼睛的形状倒是很精巧,眼窝微微陷下去,显得十分深邃多情,但这般眼神,怎如此冷漠!全不似她来的时候,当时那个孩子,眼睛里尽是彷徨无措,让人心生怜惜。
其实殷霜心里正在打鼓,否则也不会在这闭目养起神来,可惜这份心情,大约只有苏白芙看得出来,旁人是看不出的。
“父亲。”殷霜站起身,点了点头。
“霜儿,好久不见了。”殷青山回过神来笑了笑。
“不知父亲今日来寻女儿,所为何事?”殷霜直截了当,一句寒暄都没有。
殷青山挥挥手,示意殷霜坐下讲话。随从端着茶壶走来,为二人各自满了一壶茶。殷青山端起来喝了一口,殷霜看都没看一眼。
“我今日来此,是要接你回府。你已经十四岁,该是出来见见世面了。”
殷霜一惊:“可是,我武功尚未练成啊!”
殷青山摆摆手:“什么武功不武功,你是焉国的公主,本来也没必要学武,今后那么多人护着你,又不要你去上战场。我将你暂时放在荡山,是想避过一时风头而已。如今风头过了,你便应该回来。”
“可是我想学武。”殷霜道。
“学武?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弄得一身伤疤,以后如何出嫁?”
“为何要出嫁?”
“休得顶嘴!女子怎可不出嫁!为父给你定了门亲事,是和离国的皇子从飞白。他虽然不是长子,却也是嫡出,等你们都到了年纪,为父便给你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殷霜猛地站起:“父亲,我连人都没有见过,怎能就定下亲来?”
“无礼!”殷青山拍案而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选的分?十年不见,你竟敢如此放肆,哪个师父教的你!”
殷霜刚要开口,只听门外一个轻飘飘的女声传了进来:
“你们是在找我?”
殷青山侧眼一看,吓了一跳,这门外的女子,怎生得如此骇人!
“你是何人?”他指着苏白芙的鼻子问。
苏白芙眉头一皱:“我是她师父。”
殷青山心里暗怪,怎么这个人如此没有礼貌,说来便来,都不通禀一声。岂知苏白芙是直接跳进来的,随从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哪来的通禀?不过既然她口称是殷霜师父,自己总要有些风度,于是问道:
“女侠来此何事?”
“殷大人,霜儿只有十四岁,许多事情尚未想通,等大一些再说不迟。”
殷青山看着一脸桀骜的殷霜,强压火气:“女侠说的也在理,此事到时再议。不过,近期我要带小女下山,可否行个方便?”
苏白芙道:“殷大人,殷霜既是我荡山弟子,就要遵从荡山的规矩,未满十八岁不得下山。虽然殷大人是国之重臣,然门派内不少弟子也是出身名门,荡山通通一视同仁。若殷霜下山,此例一开,其他弟子纷纷要求下山,我荡山如何说辞?”
“你”殷青山一时词穷,只好道:“常轩都应了,你为何不应?”
苏白芙一撩衣襟坐了下来:“掌门人并无时间理会这些琐事,弟子的事务,从来都是师父一力承担。掌门人一时可能并未考虑周全,以致偏颇,待我同他去说说。”
嘴上说着要去说说,但苏白芙仍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