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然盛怒的容辛,凌怀安合上眼,沉声道:“多年来我苦心经营,带兵征战冲锋陷阵,无数次险些丢了性命。我是以项上人头才博来万名敬仰的战神殊荣。事到如今,一个小小的蛊毒就要夺我性命,我又怎能甘心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名与利。”
此刻,在场的众人中,乔少临与一旁的陈庭申在听得他的大言不谗后,皆是微微一惊。
却不想,站在凌怀安身后的凌音却激动中拼出全力震开了身旁的羽林卫,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身旁。
双膝一屈,她重重的跪在了他的一旁。转眼看向坐于龙椅上的容辛,她心生急切的开了口,“皇上,事实绝不会像父亲所说的那样,若皇上果真轻信了他的说辞,又与昏君有何区别?”
被忽然而来的凌音搅局,凌怀安竟是反手以极快的速度打在了她脸上。
顿时,女子白皙的面容上,便有五道红痕清晰可见。
没有料到凌怀安会有如此之举,凌音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而她被打到的一侧耳中,竟已呼呼的什么也听不到。
嘴里绵延着血腥之气,凌音呆懵的看着身旁的凌怀安,不发一语。
可凌怀安却并不曾看过她一眼,只是不停给容辛磕着头急切道:“罪臣有罪,没有好好管教逆女,今日才会冲撞了皇上,犯下大错。”
略有不解的看着眼前男人,凌音不明白他方才为何要对皇帝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语。
但这些年来,他分明不是这样的,作为凌怀安的女儿,她比谁都更为清楚。他全然不曾在乎过名利,甚至是担心功高震主,他还主动交出了部分兵权。
而在母亲去世后的岁月里,他更是从未动过娶亲的念头,只是想一心一意的照料她。
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跟随父亲一起待在军营,看他专心练兵。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会像他说的,为了活命不惜去杀掉容悦。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四下,忽的分外静宁,凌音在悲戚中缓缓环了眼四周。
此刻,立于容辛身旁的乔少临与陈庭申皆同时向她示意眼色,教她赶紧向皇上赔罪,莫再节外生枝。
可父亲方才对皇上说了那番话语,他会死!皇上定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杀了他!
转眼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容修,凌音见他此刻竟不愿看自己一眼。
如今,在场之人又有谁会愿意站出来,冒死在皇上盛怒之际替父亲说一句话?
心中默默做了决定,如果这是父亲的选择,那她今日必会跟随。即便是死,她也要一争到底。
在有了这般认知后,凌音心中一凛,朝着容辛叩了一首,“罪臣之女凌音情急之下,言语冒犯了皇上,万死皆难赎罪。”
“但事关父亲生死,罪女无法处之泰然。就算是皇上现在也要将罪女处死,罪女仍有一话想说与皇上听。”
见容辛沉默不语,凌音心中一喜,就似抓住了最后一线生机。
既然皇上还肯听她一言,便代表或许皇上也认为此事有可疑之处。眉眼轻轻一凝,她扬声道:“父亲跟随皇上多年,从罪女还未出生起便为皇上攘外安内。如此,皇上自然比罪女更了解父亲。”
“多年来,父亲若是贪恋官场名利,又怎会主动交出兵权。再则,当日锦王虽是在军营密林中被射杀而死,但密林交错复杂,就算是当时暗藏了其他别有居心的人也未可知。”
“皇上英明,二次亲审此案,便是要拨乱反正。既然此案还有疑点存在,便需派人勘验密林现场后再做定夺。”
她不信凌怀安会真的为了保全性命而杀害容悦,可眼下他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甚至故意道出逆言刺激皇上。
毫无办法之下,凌音只得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