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仁不耐地皱了皱眉,“叫她进来。”
赵妈妈一进来立即紧张跪在赵书仁跟前,头低垂,右手却高举过顶,“禀老爷,奴婢在如意居发现这个!”
赵书仁一见她手里的东西,眼睛瞪时眯起。口吻凶戾,“说,你手里的布偶哪来的?”
赵妈妈手里一空,下意识抬头。赵书仁死死捏着从她手里抢来的布偶,手背青筋突起,显然已暴怒到极点。
赵妈妈瞄了瞄他手背,突然感觉他的大手似乎捏在她脖子上一样,冰冷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似乎看到了死亡朝她招手。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悄悄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道,“老爷,这个布偶是奴婢替七小姐收拾房子的时候无意发现的,奴婢见事关重大,不敢声张就急急忙忙跑来求见老爷了。”
赵晓潼冷笑。跑到这么多人面前拿出这个布偶,还不敢声张!那她真敢声张该是什么样子?敲锣打鼓满大街宣传?
“这是紫茹的?”赵书仁紧紧盯着她,说得极慢,几乎一字一顿,“你问了她?”
赵妈妈慢慢倒退着挪开距离,她牢牢盯着自己脚尖,完全不敢抬头迎望赵书仁骇人眼神,“是,奴婢问了七小姐,她说这个布偶是上回她悄悄来微雨阁玩的时候,五姨娘送给她的。”
她吸了口气,瞟了瞟赵书仁脚尖,估摸他万一发怒伸腿也蹬不到她;才举袖擦了擦额角冷汗,又道,“七小姐还说五姨娘叮嘱她一定要将布偶藏好,最好埋在土里就不会被人发现,她说自己不小心忘了布偶藏在哪,才没将布偶埋进土里。”
赵妈妈的声音很轻很轻,如飘荡空中的柳絮般,那声音里明明还夹着丝丝难抑颤意。
可落在赵晓潼心里,每个字却如巨石砸下,目光扫过赵妈妈肥圆身躯,凝着石砖上赵妈妈悄悄挪移磨出的浅浅痕迹,心底有团越烧越旺的火在破冰上窜。
夫人讶异插口,“五姨娘什么时候见过七小姐?我怎么没听说这事?”
赵妈妈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前段时间五姨娘在花园偶然遇见七小姐,就邀七小姐到微雨阁玩了一会。”
赵书仁眉头拧得死紧,脚下所踏的方寸之地不知不觉间被他磨得光滑。赵晓潼心头如被巨石所压,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往旁边脸色苍白的五姨娘投去询问一瞥,五姨娘却别过头闪躲她的眼神。
她心情登时更加沉重。不经主母同意私自邀府里小姐来玩,就算这个小姐是她的亲生女儿,说轻了是不尊重主母的表现;往重里说,就算夫人以此为借口处理五姨娘,五姨娘也得乖乖受死。
这个娘怎生如此糊涂!做了这样的事还瞒着她。
“哧啦!”一声,赵书仁怒极撕下粘在布偶背面的纸,在赵妈妈眼前使劲抖了抖,“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奴婢不知。”赵妈妈抬头掠了一眼,又极快垂下头去,“不过,七小姐那天曾与五姨娘单独在屋里习字。”
赵妈妈的说辞虽然没有直接指出五姨娘唆使赵紫茹写下赵子默的生辰八字,但从她嘴里嘣出每个字都将矛头对准了五姨娘。
赵晓潼怒极反笑。很好,她刚才好不容易找到破绽洗脱五姨娘的嫌疑,这个赵妈妈一出现,三言两语又将五姨娘拖入泥潭,还将年仅五岁的孩童也拖下水。
假如五姨娘不能从这事脱身,赵紫茹虽不会受责罚,但从此之后肯定会被嫌弃被排挤!
赵书仁嘴皮一动,还未出声。梁泽带着实质威压的眼神似是无意往他面上一戳,他心里一震,激愤的情绪蓦然清醒几分,“你的意思是这些字是紫茹写的?她这么跟你说的?”
赵妈妈摇头,小心翼翼瞄了瞄他,“老爷明察,奴婢没有这么说。”
赵书仁盯着手里布偶,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