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兽受伤严重,微微蠕动一下便不再动。方仲道:“原本我家里也有这样子一个瓷瓶,可惜后来丢了。”巴文吉道:“你家里有人与昆仑有渊源么?”方仲摇头道:“我也不知,听父母说起,曾有个仙子救过村民性命,留下了这样一个瓷瓶下来,似乎姜伯伯是知道一些的。”巴文吉奇道:“仙子!?你姜伯伯是谁?”方仲道:“姜伯伯也是昆仑弟子,既然这瓷瓶只有昆仑才有,那么这仙子也是昆仑山的人了。我不知那仙子是谁?”
巴文吉仔细回忆姜姓同门,摇头不解,问道:“我昆仑门下人杂,你姜伯伯名讳怎说?”方仲道:“姓姜,字文冼。”巴文吉原本手拿瓷瓶给狰狞兽上药,一听这话,顿时呆住,颇为震惊的道:“姜师兄回来了么?我怎么不知?”
方仲对于此人识得姜伯伯并不意外,自己到了昆仑之后,似乎还未有人说他一句好话的,想来此人也不例外,见巴文吉震惊模样,不由冷冷道:“姜伯伯并未回来昆仑,你又怎会知道。”巴文吉道:“未回来?”脸上微露失望之色,把瓷瓶收讫,重新坐到方仲跟前,问道:“姜师兄是你家长辈么?我看你年纪不大,姜师兄离山多时,当不是他引见而来,你又如何上了山的?”方仲把自己上山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巴文吉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姜师兄去了哪里?”感慨之余,见方仲居于此地,把眉头皱起,怒道:“那陆文甫心胸狭隘,做不得大事,你也不用生气,与其在他手下受气,不如逍遥自在来得快活,我看这里虽然起居差些,只要收拾一番,远比在人群中的熙熙攘攘来的安逸。”
方仲见他居然为自己说话,心中高兴,也便改了冷淡之情,说道:“你不说我姜伯伯坏话,我便叫你一声巴师叔,巴师叔。”巴文吉笑道:“好,你既然叫我一句,以后我一定帮着你。”方仲大喜,觉得这位师叔为人十分豪爽,平易近人却无修道之人的儒雅之气,笑道:“巴师叔,你这姓氏有些怪,不知道的,以为还有七师伯九师叔呢。”巴文吉沉思片刻,缓缓道:“我不是中原人。”方仲一怔。
“我的本名叫做巴丹吉,入昆仑之后,才把‘丹’字换做了‘文’字,却非原来就是巴文吉。”方仲道:“那巴师叔是哪里人?”巴文吉道:“我只记得,故乡的天特蓝,地特广,山特高,水特清,要说来自何处,我也不知。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遥远的幽都,连接天地的雪域。”方仲奇道:“幽都雪域?那是什么地方?”巴文吉沉浸于记忆之中,思索道:“我和我的族人世代都生活在这片地区,无数的飞禽,无数的走兽,没有哪一片天空有它那么无暇,没有哪一处尘世有它这般纯洁,这真是一块好地方。我说小时看过狰狞兽,便是在那时候。”方仲向往道:“这样一个好地方真是让人神往,巴师叔怎么又会离开它到这昆仑山来呢?”巴文吉苦笑道:“我离开那里也是身不由己,又不是自己想要来的,这一上昆仑多年,反把正事给耽搁了。”叹息一声,似乎为什么愿望不能实现而抱憾不已。
巴文吉抬眼看看栏外夜色,又看看躺在栏内的两具牲畜尸体,笑道:“我来把它处理了,省得搁在这里碍事。”方仲道:“你要拉出去埋了么?”巴文吉支吾两声,走到马鹿旁边,一伸手,分别抓住马鹿的两只后蹄,运气低喝一声,两臂筋肉鼓起,巨力涌现,抬了两具尸体出来,往一处平地走去。
不一时,巴文吉返回,衣襟上沾了些尘土泥巴。方仲心想果然是埋了。巴文吉掸了掸尘土,笑道:“明日吃顿丰盛烧烤,也让你解解馋。”也没走的意思,对着栏外坐下,静静的看着远处松柏青山。
他既不说话,方仲也无话可说,便拿手揉着身上的疼痛处,半躺在稻草上歇息。过了半晌,忽听远处轻轻的一声低咳,咳声轻柔,似乎是女子声音。
巴文吉听得咳音,脸露激动之色,转头见方仲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