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陶曼治疗的陈医师,还去了当年陶曼住过的病房,隔壁住着一个安静可爱的女孩儿,陈医师告诉她,那是霏霏,陶陶来的时候霏霏就住在这里,两个人做了三年的邻居。陈医师是清楚陶曼为何住院的,杜柠便也没有对她隐瞒,直言说陶陶出了车祸仍然昏迷着,在这之前,陶陶已经做了要指证罪犯的打算,只是如今当事人昏迷,调查不得不停滞下来,她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任何的线索。
陈医师很详细地跟杜柠讲了当年陶曼的情况,虽然对整个案子助益不大,但她也觉得,自己今天并没有白跑这一趟,起码她知道自己没能陪在陶陶身边的那三年,照顾陶陶开导陶陶陪伴陶陶的,都是一些单纯善良的好人。她还自陈医师口中得知,那三年里,有一位相貌英俊的许先生常常会过来,每逢佳节,也必定会带着满满一车美食用品来跟这里的医患分享,就连陶陶三年的住院费用,也一直都是那位许先生暗地承担的。
陈医师问她,陶陶振作以后,跟那位许先生结婚了吗?
杜柠怔了怔,渐渐红了眼眶。这些事,许濯从来都没有跟她提及过。
回市区的路上,杜柠想了很多,关于她跟陶陶,陶陶跟罗辛,以及,她跟许濯。若是不曾有过快乐幸福的记忆,回想起来,便也不会有心痛的感觉。
回到g市,等出租车回酒店的时候,有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在这附近卖报纸,弓着身子,看见人就颤巍巍地迎上去,满眼企盼地说,新出的晚报,来一份吧。
这个时间,行色匆匆的路人大都是刚刚下班急赶着回家去的,杜柠望了好一阵,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买他一份报纸。她也是从来都没有读报的习惯的,只是一阵莫名心酸,便迈步走了过去。
“大爷,给我来一份。”杜柠轻声说道,然后低头在背包里翻着零钱。
老人乐呵呵地抽了一份报纸递到杜柠面前,“给闺女。”
杜柠也礼貌笑笑,付钱之后接过了报纸。
然后,那几乎占了大半个版面的黑色标题也钻进了杜柠的眼帘。
昌合集团涉嫌走私被查。
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几遍,墨色铅字,印的的的确确就是杜老头一手创办起来的昌合集团。
心脏凛冽跳动,手抖得几乎连一张报纸都拿不稳。
掏出手机打给杜老头,电话里冰冷的女声机械地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打给许濯,却是转至语音信箱,杜柠慌了,再也顾不得任何,拦了出租车便直接回了杜家,屋子里空空荡荡,仿佛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的模样。
她的车还停在车库里,杜老头的几辆也都在。开车直奔许濯的公寓,按了很久的门铃,直到隔壁邻居忍不住推门出来好心提醒她这家人大概不在,门也没开。
杜柠最后飞车去的地方,是昌合。她不相信杜老头会做违法的事,但昌合究竟是做什么发家的,杜柠也是真的一无所知。心乱如麻,她甚至觉得自己随时都有疯掉的可能。
大楼一片漆黑,将杜柠拦下的门卫告诉她,这两天昌合正在接受调查,员工都是按时下班没有人这么晚还留下加班,大楼里根本没人,我不能放你进去。
杜柠颓然瘫坐在石阶上,两天,昌合接受调查竟然已经两天了。
三天前,她才刚刚跟付青洛见了面。
猛然想起那一日,付青洛在她面前说的那句话,如果实在很闲,不如回家多陪陪你爸爸,昌合垮的时候,有个人能守在他身边总是好的。
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咬牙按完了付青洛的手机号码,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才好,她必须要知道,他对杜家到底做了什么。
电话响了很久,接通之后,却是一个女声。
那个女人对她说,他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