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事儿还是算了,昨儿个我想了一个晚上。义安候府很难答应此事,就算答应了,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这义安候府若是像定远侯府那般真正的高门大户,我还放心一些。可这义安候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面上c内里都透着酸相,他们要是为难你,当中的苦是说不出的。”
“可不这么做父亲怎么办?”黎远雯皱着眉,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不管。
陈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就听天由命吧,我想过了,多拿些钱疏通关节,再留一些,万一举家发配,到了当地也好疏通。到时候置些田产c工坊,做些小本生意也能度日。按咱们大晏律,商人之子也可以出仕,只是升迁时要多熬几年。要是他真有本事,也误不了事。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先回老家避一避,青黛的爹一早就来了,我琢磨着他的法子可行。”
让青黛代替?黎远雯睁大了眼睛,果然在古代再好的人也有不讲人权的时候,所谓的好和开通,只是相对的,“那青黛怎么办?她爹娘养大她,也不容易。”
“傻孩子,青黛虽是你屋里的大丫头,可毕竟是下人,比你吃得苦。而且我是不会亏待他们家的,青黛有个哥哥,身子骨一直不好,再老家守着几亩薄田,一直没娶媳妇。我给他们家一笔钱,把媳妇娶进门。茗衾啊,别犹豫了,青黛一家忠心耿耿,青黛又生得水灵c清秀,一定露不了馅。”陈氏语重心长地道。
“我吃不了苦,那您和弟弟呢?”黎远雯定定地道。
丝毫没有迟疑,陈氏眼睛一闭,咬牙道,“我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没什么好计较的。你弟弟是男儿身,该受些磨难,你是姑娘家,不一样。旁的不说,就说你已经及笄了,婚事上耽误不得。”
黎远雯眼眶一热,陈氏是真心为她着想的,或者说她是真心为黎茗衾着想的。她站起身,在陈氏面前站定,郑重地道,“母亲,不管义安候府的人怎么想,我总得去试试。您和父亲的女儿从来就不是不战而降的人,大姐可以进宫,我还怕一个义安候府不成?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您怎么就料定了我会被他们欺辱?”
“你啊这些年虽然只和茗衣见过几面,可我知道她的苦。我已经失去一个茗衣了,不能再失去你。这事儿我跟你父亲想的不一样,我只想你好。”陈氏忍不住湿了眼角,别开眼。
“母亲,大姐一定会转危为安的。”黎远雯不停地宽慰着陈氏,可陈氏仿佛陷入了对长女无尽的懊悔之中,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让胡妈妈服侍陈氏,自己行礼道,“请母亲给女儿五日,女儿一定能做到。”
是的,她一定能做到,一定要做到!
夜幕降临的时候,黎远雯来到了后院供奉祖先牌位的品鉴阁,她从里面插上门,点上三炷香,端正地跪在蒲团上。案台上的长明灯发出昏黄而温暖的光,将那些古老的名字映得分外清晰,它们仿佛被镶了金,一个个静静地闪耀。
视线一个个地从它们身上掠过,黎远雯郑重地向黎家的祖先叩头,向她自己的祖先叩头。
“我黎远雯立誓重振黎氏,让黎氏血脉流传下去。大晏有黎家,现代也一定有黎家。”黎远雯心中默道,决不能让黎家重蹈现代黎氏的覆辙。
黎远雯站起身,檀香的青烟在她眼前缭绕,让她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她笑了笑,喃喃地道,“从今以后,我就是,黎茗衾。”
第三章智取
天刚一亮,隐隐有些光亮透进来,屋子里灰蒙蒙的,一切都似是蒙上了一层灰。早起的人若不想摔跟头,还是点上灯的好。
黎远雯,不,现在是黎茗衾了,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还不到梳洗的时候,她也没唤人进来,自己从桌脚的小灯上借了火,点亮了书案上的灯。昨日她回来后,就命人抬了屏风放在书案之前,名义上是防风,怕一开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