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和玉竹吃了东西，天色就已暗下来，芷晴懒懒地靠到榻上小憩，玉竹打听了消息，赶紧回来禀告。原来开春之后便是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卫国各州县都已经开始着手筹备入选秀女的名册，但凡年满十四，尚未婚配的良家女子都须参加大选。很不幸，凤栖月刚好十分符合这个条件，加之才学品貌样样俱佳，又是府尹大人的千金，礼部早早就将她登记在册，直接入选。三月十五，凤栖月就得入宫。

    芷晴揉揉眉心，难怪凤栖月哭得梨花带雨，的确，换作是她，卫煜天和方景桓比起来，她也更愿意选择方景桓。谁让卫煜天男女不忌，又盛传脾气暴躁呢，再说皇宫就是个华丽的牢笼，再天真的人进去也会慢慢泯灭人性，凤栖月这娇滴滴的美人进去，要么跟着泯灭人性，要么跟着香消玉殒，横竖都不是个好去处。

    玉竹倒是很解气：“平时不好好做人，跟小姐抢丈夫，现在报应来了吧，活该！”

    芷晴扫了玉竹一眼：“本小姐没丈夫。”

    “那小姐不是和淮阳世子有婚约了么，成婚还不是迟早的事儿。”玉竹怪笑着，“不过，要是小姐心有所属就另当别论了，淮阳世子和荣小侯爷比起来，我也还是会偏向荣小侯爷的，婚约什么的，想想办法也还是可以解除的。”

    芷晴：“”

    为什么连玉竹都把她和那个荣宸想到一会儿去？天下间难道就他一个男人了吗？

    “晴儿，睡了吗？”凤纲敲了敲门。

    “还没。”平日里凤纲也就是会问问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父女两人几乎没有坐在一起单独说过话，今儿凤纲来找她，想必是为了凤栖月的事。

    玉竹给凤纲开了门，行了一礼：“老爷，里面请。”

    芷晴也起身，从屏风后走到前头，干巴巴地唤了声：“爹，这么晚了，找女儿有事？”

    凤纲坐下来，有些疲惫：“霞儿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嗯。”芷晴点点头。

    “月儿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芷晴有问必答，却不多一句话。

    凤纲望着这个不算熟悉的女儿，在他面前一派低眉顺目的模样，可据他这几日观察，他这个女儿可不像是个没主意的人，刚进府那天还是看走眼了。

    “晴儿啊，在你眼里，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成父亲？”凤纲兀自叹息，“你连话都不愿跟爹多说两句么？是在怪我当年把你送出府吗？”

    您老真心想太多了，不怪您不怪您，真心不怪您！芷晴有点无语，巴不得你把我送得远远的，能送我回到狐族那更是谢天谢地！

    凤纲见芷晴不答话，自顾自继续说道：“是爹对不住你，害你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你怨爹，爹不怪你。”

    芷晴不动声色喝了口茶水，据她看来，这个凤纲离传说中的慈父还是有点距离的，今夜来此，唱得是哪出？对她的态度，前后反差着实有点令人怀疑。旁人看来是父亲冒着给凤府招灾的危险心疼女儿，在她看来，却觉凤纲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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