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段蕴拂袖而去,安正则便以为清尘是跟着她一同走了,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
清尘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回答他的话也是畏畏缩缩的,“奴c奴婢哦对了,陛下她在御花园里,心情似乎不大好。”
“陛下怎么了?”安正则一听到与段蕴有关的事情,立刻便不再多想其他,一颗心全系在了他家小皇帝身上。
“安相之前与陛下单独在屋里,奴婢也不清楚。不如安相去看看陛下?”
安正则毫无片刻迟疑,“本相这便去。”
他是担心段蕴心里窝着火,别回头行事鲁莽,再惹出什么祸事出来。
先前有一回段蕴同他置气,他以为小孩子家耍耍性子闹一闹也便罢了,谁知段蕴一个不爽直接跑出去到大街上乱溜达,结果遇到些歹人差点没把她捆了卖去做小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发生这种事,看来明安治安太差,其后段蕴朱笔一挥,便扣了身为京兆尹的卢继祖三个月俸禄。
前车之鉴有此一例,安正则就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虽然这次段蕴没一气之下跑出宫,可就算是在御花园里那也不能算安全。
安正则一步迈得比一步大,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她可别走路不看路,再栽进那井中或是水渠里。
清尘还站在原地没有跟着他过去,若是平常安正则定会觉得奇怪,可眼下他一点也没顾及到。
直到快走至御花园时,安正则才稍稍有些异样感觉,清尘作为段蕴的贴身宫人,怎么近来却是经常不在她身边了呢?
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便被段蕴攫取了全部心神。
段蕴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悬着两条腿在一棵树的枝桠上坐着。这日天气也还算不错,尽管云多了些,但大抵还是阳光灿烂的,那太阳光从稀疏的枝叶中照射下来,照得她明晃晃地龙袍衣角格外醒目。
安正则一眼就找着了她。
但看得出来她的确心情很不愉快。两只脚就那么静静地在空中悬着,既没有乱晃悠也没有随意地跷在哪里,安稳得都有些不像她。
何弃疗傻了吧唧地在树底下站着,维持着仰头看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几百年都没变过。可毕竟那脖子也是肉长的,仰久了总该是会有点酸,何弃疗稍稍一扭头放松,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了正往这边赶来的安正则。
他眨巴眨巴眼睛,放弃了再度把脖子仰起来去看段蕴的想法。
啊呀,安相这是始作俑者过来火上浇油呢?
还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过来灭火了?
何弃疗一时纠结,不知道是该欢迎还是阻拦他见段蕴。
于是就眼睁睁看着安正则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身边,同他先前一样仰起头往树上看去。
何弃疗默默咽了回口水,心说不管了,也跟着他抬头看树。
深秋时节树上并没有几片叶子,段蕴在其上的一举一动全是落在了他俩眼里。可段蕴倒是从没往下瞧,远眺的样子像座雕像一样。
“筠筠,下来。”身旁的安正则突然开口说话,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四个字音量不大不小,足可以让段蕴听清楚。她定是已经听见了,不过却没有半分反应。
“下来,筠筠。”安正则用同样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树上不安全。”
他也是十分有耐心的,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并且准备段蕴再不动作,他就再重复一遍。
事不过三,说三次不动,安正则就决定上树把人弄下来。
好在暂且不用做到那程度,段蕴语气冷淡,好歹也回他了两个字,“不要。”
“你莫要任性。”安正则顺了顺心绪,接着放软了声音,有些道歉意味地对她道,“方才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