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台前,半响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不知是光线还是错觉,苏浅的脸上也是染上了一层桃红的绯色,她缓缓地放低了自己的头,双手收回到自己浴袍间那个束结,那微微在颤抖的手拉着结的一角在延展着,她腰间的蝴蝶结倏然松散开来,她有点慌乱朝四周转移尴尬,双肩稍稍一收,那件宽大的浴袍如褪去的蛇皮般落在地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脑子像火药库爆炸开了。
一个女人,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一个男人面前将自己的衣衫褪去,那是为爱放弃的自尊。
这一刻的她比我要镇定的多,沉淀好了自己,苏浅缓缓抬起自己先前低下的头,再次看上我,那染上桃红的双颊间抹上了清丽的笑容,腮畔荡漾开的梨涡酝酿着如糖似蜜的甜,我迷醉了,再也没有什么约束能压制此刻的冲动,我低下头就吻上她樱色正艳的唇,将苏浅紧紧揉我怀里,如获珍宝
今夜的我,因为别样的苏浅,我不能自已
这样的夜,注定了苏浅的不眠;离别的倒数,在我脑子里倒计时着。
我轻轻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往床下缩紧了一些,好让床头那盏小灯能清楚地映澈出他的样子。身边带着微笑沉沉睡过去的阿悟,我目不转睛地记录在脑海里;手从被单里缓缓地抽出来,在他一尺开外的地方拢上他的面容,我不敢触碰他,怕此刻忘情的我会弄醒他。在昏黄灯光的投影下,我的手影拂在他脸上,一点点划过他的眉,划过他的鼻梁,划过他的脸廓,划过他的唇,突然他眼皮下的眼珠微微动了动,我如个惊慌的小偷赶紧收回了手,紧闭上眼睛装睡过去。
过了好几分钟,耳边都是一片安静,我才虚虚地睁开眼睑再次望上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美梦中,我才安下心来继续大胆地看他。只是越这样望着他,我心中的酸楚就益发明显,直至我眼角那行悄然无声的眼泪滑落至枕边,清楚地听见它尘埃落定的声音,我知道我的时间到了,是时候离开了。
再留恋,我终是留不住的。
屏着生息,我蹑着手脚取了衣物,躲进浴室里穿戴好。然后光着脚板绕到他那边的床头,取了他定上闹钟的手机,现在是凌晨3点半,他定好了5点起床和我一起看今天的日出。我的眼泪不觉地滑出眼眶,将他手机里的时间调成早上9点,拂去那不止下坠的眼泪;那泪水包含着我的愧疚,对不起,阿悟,我不能陪你看日出了。
苏浅不是个好女人,总是逃在前面。第一次逃跑,是迫不得已,那这次,是无能为力吧。
取了相机,我独自一个人躲进浴室里,按开了相机里的记忆卡。这里面记录着我们昨天的点点滴滴,有时这样的快乐反而是种毒,我一张张的看着照片的你我,一张张的按下相机上的删除键,我在删除我们曾经快乐过的证据,让他无从回忆,无从想念。我们都得忘了,忘记我们是怎样爱着可是眼角的眼泪没有一刻停止过,每一个消除都是在心上用利刃划痕,痛楚难当。
当最后一张照片消失在记忆卡里,相机上显示记忆卡已空,坐在马桶盖上的我,将满是泪水的脸埋进双膝之间,清空的不是这些照片,而是心。我现在真的无依无靠了,只能相信时间,相信时间会抹平一切伤痛,从头再来。
阿悟,我走以后,要我把彻底扫出你的世界,好好的生活。
拖着灌铅的双脚,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店,一个人孤寥寥地立身在旋转门门口,心中的疼痛隐忍了许久,溢满泪水的双眼被迎面拂来的海风吹散,四溢在我苍白的脸上;若不是身旁立着一根柱头,我怕是软在了酒店门口。扶着跟前的柱头,我看见柱头光亮的表面映射着此刻的我狼狈至极,抖着手我左一下右一下的替自己拭着泪水,可是眼里像是有口活泉眼,不断地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将我的手心捂湿了一大片。我一遍遍地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