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5恩怨现结
此刻,那边巷子里,扎西药铺仍在热火朝天的张罗之中,掌柜的不辞劳倦地指挥着,训斥着,伙计们忙活着,倒是热闹非凡。就在此刻,一个煞气扑面的彪形大汉直闯入院,威风凛凛地立在院子中央,将手中兵器往地下一扎,环目四顾了一番,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掌柜的身上,那眼神,若雄雄烈火。
院中早已鸦雀无声,人人敛声屏气,掌柜的更是换上一副肃穆对阵的姿态,方才的趾高气扬了无踪迹。僵持了半晌,还是来者先开了口,“扎西,你将我的妻儿怎么样了?”掌柜的一脸赖皮神色,“被我关起来了。”“你要待如何?”“没想怎么样,只等你回来将这药铺与我交割清楚,我便放她出来。”来人火冒三丈,怒目横眉,“这药铺是我祖上传与我的,经我苦心经营方有今天的规模,如何要白白拱手让给你!”“哎,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话说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招赘在我扎家门下,倚了这棵大树,你父亲一个大洋彼岸的野小子如何能够在这儿生根发芽?如今你们赖着我扎家的好风水和旺盛的家势发了横财,可不能忘本呐,也该物归原主了。”掌柜的皮笑肉不笑地说出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来,将那严肃对阵之气霎时变成另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来人捋着黑亮的长胡须,一言不发,眉间却凝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忽的一挥手中虎头戟,直刺掌柜的喉头,惊得他忙退了三步,一个踉跄,险些倒地——他咋也料不到一向谦恭的端正会这样先下手为强。
来人正是端正,本是归心似箭,盼妻切切的喜悦,不料被那途中报信的拐七拐八一下子打到了黑风山底。于是一径奔来,寻这无理的扎家堂兄算帐。眼下慌神儿的是这掌柜的——他正是端正母亲的娘家侄儿。他深知:若要动真格儿的自己决不是这个表弟的对手。于是怪叫一声:“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叫人去!”那帮伙计这才愣过神儿来,争先恐后地去了。
只听端正一声断喝:“还我爱妻,交出卓玛!”虎头戟再次指向这个张扬拔扈的表兄——人被逼到梁上都会六亲不认。掌柜的刚退一步,只听一声娇呼:“当家的,不好了!”
此时,院中只有端正和表兄,添上这个急闯直入的女人,一共仨人。这女人正是表兄之妻,看见端正在这里,略一迟疑,遂向丈夫道:“我都是我不好”说时,眶中竟滚下一串串豆大的泪珠,“我方才到那院子察看,谁知呜呜翠红妹她已上掉”听至此,端正和掌柜的都是一惊——二人各怀心思,却都不愿听到这样的消息。端正此刻的心情自不必说,掌柜的亦是十分不安,他原本是拿这女人要挟端正名正言顺地将药铺转到他手,没想到弄巧成拙这个怨可结大了。
见到丈夫信以为真,妻子心中暗喜:这下翠红妹可以逃生了。转身正要给端正示眼色,要他莫惊忙,不料虎头戟直奔她而来,吓得她面色惨白,闭目受命,一时间却无动静,心中忐忑,眼未张开,却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及张开双目,立时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虎头戟已转过戟锋,向丈夫点去。顷刻间,那个凶神恶煞c六亲不认的丈夫已直直地躺在地下。到底是夫妻一场,只见她不顾一切地奔向丈夫身旁,摸着他的鼻息,哪里还有半点气息?立时放声恸哭起来,边哭边骂:“都是你平日里不听我劝,要这么为非作歹,这可好,到阎王那里看你还知悔不”哭了半晌,转头看着端正,只见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含着三分责怨地道:“你妻子被我放走了。”
端正仍是木木地立在那里,许久,“扑通”一声跪下,直艮艮地道一声:“嫂子,对不住了。”
忽的一阵喧嚷,只见院外涌进一干膀阔腰圆的短扎衣打手来,个个手执兵器,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而来。端正一怔,握戟之手颤抖起来——他不是怕了,而是觉得自己不能再痛下杀手,否则就